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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深冬的一天,闲来无事去我家厂子不远处找裁缝嫂子玩。到她家大门口正碰上小薇薇娘俩出来,告说:“在家呢。”
刚进门,隔壁我堂嫂也来了,说来送两件衣服需要修改。
一落坐,裁缝嫂子就问我:“刚刚小薇薇的妈妈说,今日凌晨咱乡派出所逮住个去钢城赶早市卖笨鸡的,你听说了吗?”
我瞅了眼正低头看自己脚尖的堂嫂,回答:“没听说。”
正好嗓子发痒我借势冲裁缝嫂子咳嗽几声,堂嫂抬头问:“你又感冒了?”
我将错就错答:“是啊,扁桃体发炎。”
裁缝嫂子说:“我这有野生瓜蒌,说是专治咳嗽痰多,走时你拿着。”
我看着她家窗户上挂得一长串瓜蒌问:“在哪啊?你先给拿上,省得临走我忘了。”
她来我跟前,翘起脚伸长胳膊摘下那串瓜蒌,我下意识的抬脚轻轻踩她脚,她不留神差点绊倒,我也没觉不好意思。
她递给我瓜蒌边说:“逮住这人是你家厂子这个村子的。还真不冤枉他,一审问就全招认了。自己承认这个冬天光偷鸡就挣了个“万元户”,你说有多可恶!”
我与她对视,朝她挤挤眼,她问:“你眼又咋了?”
我只好轻轻揉了下眼,皱皱鼻子说:“迎风流泪,麻烦你拿点干净纸擦擦。”
她从口袋边掏纸边抱怨:“我要说个事,怕待会忘了。你毛病真不少!又是咳嗽,又挤眼弄鼻,刚才还差点绊我个跟头。这咋那么象多动症的病状?”
她边说边被自己逗得哈哈大笑。
我略微尴尬回敬:“你全家才是多动症!”随手把她给的干净纸扔进垃圾篓,伸手从口袋拿自己的备用纸巾。
因为两人经常斗嘴,她也不在乎吃了点小亏,继续说:“叫你一打断,我也忘了说到哪了。那偷鸡贼得有年头了吧?咱附近三村这几年,有好些家的鸡被偷鸡贼全窝端,可能就这家伙干得好事!”
我只得随她一句:“这个难说,牵扯人家那么多。到这境地不是他偷的也全成他偷的,谁叫抓了现行呢!”
她说:“碰上这种家伙就得狠揍,杀鸡儆猴!都说这些年他偷鸡卖的钱没有一二十万,也够七八万,判刑判他个三年五载的,进监狱吃现成的!”
我不置可否。
裁缝嫂子又追问:“那偷鸡贼是姓田还是钱?刚刚薇薇妈妈说我忘了。”
我看了眼我堂嫂,赶紧声明:“你要不说我压根不知道这回事!”
她又问:“你家厂子建在这村多少年了?”
我又看了眼堂嫂一直低垂的头,心道:“这二货娘们可改变话题了!”同时赶紧回答她:“25年。”
她不依不饶数落我:“白白在人家村子待了25年,啥事都一问三不知!”
我辩解:“厂子一直是家里人们经营,我才统共在这待了几天?!为什么你说啥我都该知道?!”
裁缝嫂子有点鄙夷我的“无知”,转头问我堂嫂:“咦,你娘家不就是那村子的?你认识那偷鸡贼吗?”
堂嫂不得不抬起头,红着脸回答:“是我娘家小叔。”
裁缝嫂子圆睁两眼,用手捂着半边张大的嘴巴,还继续将“二话”进行到底:“亲的?”
堂嫂回答:“是,亲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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