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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店 赵自鹏
临近清明,忽冷忽热的天气总算有了起色,即便晚上感觉还有些许的凉意,但白天和风暖阳的,让人感觉很是惬意。
乡下的早晨来得依然早,六点不到的光景,这邻家的犬吠声,这屋后树林里的鸟叫声,以及街上来往汽车的飞驰声便一股脑儿地灌入屋子里来了。
抑或是习惯使然,我一回到久别的乡下老家,总有股想到田地里走一走的冲动,而且很是迫切。我望着院子里逐渐明亮起来,便开始悄悄穿好衣服。虽然母亲耳朵有些失聪,但我还是小心翼翼地,轻轻地叩好屋门,然后出门去。
此时,初升的太阳已经顺着树干攀爬到树林中空位置,将整个树林辉映得红彤彤的一片。那悬空挂着的略带着红晕的大大的脸庞,像极乡下女孩子娇羞的脸面儿,看着亲切可爱心里暖暖的。
村南有一条穿过田地的笔直的柏油公路,虽然不是很宽阔但还算平坦,任小轿车风一样地飞驰而过,也感觉不到明显的颠簸。两边种植的毛白杨直直地站立着,近十米高的身肢显得刚劲挺拔,树枝间已有杨树鬼儿吐将出来,仿佛向世人昭示着属于它们的季节到来了,绿树成荫的时刻已经不远了。
觅食归来的喜鹊儿,正接二连三地从绿油油的麦田里飞回到树上。它们不断地鸣叫着,从这个树枝飞到另一个树枝,从低矮的树枝飞到树的最顶端,全然不在意树下的人来车往。
路的两旁皆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麦田,由于前几天才浇过水,湿润的麦田上方便有一层薄薄的清雾漂浮着笼罩着,被阳光照射到的地方,就自然地泛起五彩斑斓的光影来,令麦苗的那股绿意也愈加浓了,活力四射得就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使劲地伸展着四肢与筋骨,转眼的时间就又长高了一大截儿。
田垄间,时不时几声“咔咔”的声音,那是蛰伏在麦田里的山鸡的叫声。顺着叫声我合手清脆地击了两下掌,果然见一只羽毛艳丽的公山鸡倏地从身旁的田垄间腾空而起,飞出去足足有十几米远后又遁入麦田不见了身形,只留下几只花喜鹊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直到没了声响,又兀自找寻起可口的食物来。
继续前行,便有一条细长细长的小河横亘两大片麦田的中间。河沟底部也就一米多的水深,水面只有两三米宽,好在水色清冽,还是招惹着几对野鸭子缘水而来,或钻进水底寻一些野生的小雨儿,或匍匐在水面上休息一会儿,或扑闪着力道十足的翅膀在周边飞上一会儿,都给这生机见长的乡下仲春增添一抹生动的风景。
折身回首的时候,一正在麦田里清除麦蒿的老汉和我打起了招呼。我虽然礼貌地及时回应着,却已经想不起此人的姓氏名谁来。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这十里八村的能主动打声招呼总是倍感亲切的。
而我离开家乡虽然久,但觉得还未被这城市里浮躁的过于庸俗的套路完全腐蚀掉,回到家里还是喜欢到处兜兜转转的,哪怕是和前邻后居的有机会拉拉呱,整个身心都会感到无比的快活儿与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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