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春天的声音

赵自鹏

午睡醒来的妻突然兴奋地说：“我听见花草生长的声音了！”我一边笑她的莫名其妙，一边又感动她对于春天诸多变化的细致入微了。
我卧室的窗台上确放着两盆花草，一盆是长势旺盛的芦荟，另一盆则是温婉而生的碰碰香。上午我见着阳光很好，便随手给它们浇上了水，或许妻听到的就是水慢慢滋润土壤的声音，也或许真地是花草生长的声音呢。
早春就是一个躁动的时节。就在这几日天气刚刚变暖，我就经常听到窗外传来几声“咚咚”的声音，像钢管像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又像顽童敲打结着冰的湖面的声音。我下楼到小湖的周围查看了很久，也未曾见到一个人影出现。来回逡巡的空里，便又有几声“咚咚”的声音从结着冰的湖面传来，我这才恍然大悟般地断定，那是小湖冰面解冻的声音了。
于是我散步来到公园，就见到偌大的湖面早已经解冻了，渐涨的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不断撞击着坚硬的湖岸，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显然是不满意这牢固的湖岸，阻挡住了它们奔流向前的步伐。
相比强悍且肆无忌惮狂吹着的冬天的风，早春的风儿就像个少女，一行一动间都加着小心，一颦一笑都含着怯意，总怕生出大的声响会被人们发现。她们一会儿轻拂着杨柳梢儿，那杨柳梢儿瞬间就被涂抹上一层蛾儿黄，腰肢也一下子柔软起来了；她们一会儿又匍匐进覆盖着一层蓬草的草坪里，偷窥起刚刚钻出土壤的草儿嫩芽芽，那草芽芽便会讨喜般地和她玩耍一番。她们有时大着胆子悄悄掀起女孩子的衣角儿，欣赏她们刚刚换上的春装；她们有时又触摸下男孩们温润的脸颊，行动总是迅即且稍纵即逝。
草坪里时不时有鸟儿欢喜雀跃着。成群成群的麻雀刚刚还在寻着草种一类的食物，但见着行人走来便又一窝蜂地飞到附近的树枝儿上，叽叽喳喳之声此起彼伏，宣泄着对行人的不满。倒是那种全身乌黑嘴儿嫩黄的鸟儿最是敏感，在行人到来时迅即向同伴发出一声类似金属之音的警告后便飞远了。
趁着春节的花灯还未拆除，周末还是有很多游人携妻带子地来到公园里，孩子们有的去溜冰场，有的去儿童乐园玩耍；父母们则有的跟着广场舞大妈跳跳舞消遣时间，有的则跑到一处下象棋的人群旁做个围观的看客。不一会儿，一阵阵孩子们的欢笑声，广场舞舒缓的音乐声，棋局间棋子铮铮的落地声便都混杂在一起，或急或缓，或大或小，或远或近地在微风里飘散开去了。
蓝天知春意，不让浮云来。这早春的气息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或是经过一个晚上抑或是三五天之后，伴随着这万象更新着的早春的脉动，带给人们又一个耳目一新的多姿多彩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