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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亡国之君瞎摆谱 指手画脚留笑柄
湣王顾不了王宫内的家国之事,大祸临头先保住小命要紧,他知道齐国败亡已成定局,仅携带几十号随从仓惶逃奔他国。 作为亡国之君,这个时候应当反省自己,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湣王却将这天大的事视作儿戏般,根本没有当回事儿。出逃在外,暂时保住了性命,只要有酒助兴,把救民复国忘到了爪哇岛上,终日饮酒作乐。 卫国的国君看在他是齐王的面子上,说:“大王远道而来,我们是个小国,没有好的住处,臣已令人打扫整理好我自己住的宫室,请大王将就着住吧。” 湣王还是骄傲异常,忘了自己是个亡国之君,对卫君连个感谢的话都没有,好像人家这样做是应当之该,说:“这就对了。寡人先休息一下,你在外边给我做侍应。” 卫君:“臣遵旨,请大王安心静修,我当小心侍候。” 在旁的卫国大臣们却咽不下这口气,一个个愤愤不平。 有一官员反唇相讥道:“你一个亡国之君,逃亡到我们国家来避难,我们国君能够接纳你就不错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湣王一听有人反驳他,立即恼羞成怒,大喝道:“昔日寡人称雄天下,你们这些小小国家无一不敢称臣。今我一时遭遇劫难,你们要反了不成?都给我退下去立等候旨,谁敢怠慢格杀勿论!” 逃亡路途也是累得够呛,到了夜里,湣王进入梦乡,鼾声如雷。 卫国大臣们商量了一个让湣王出丑的法子,悄悄进入寝室内,一股脑把湣王的衣服收走,并在门外高喊:“失火了,失火了。” 湣王一骨碌爬起来找衣服,却怎么也找不到,只得光着屁股跑出来,众大臣见他的狼狈相哈哈大笑。 卫君明知是他的大臣们干的,也不管不问,还指使不给他送吃的东西。湣王饿得浑身无力,又恐怕卫君算计他,就扔下自己的大臣们匆匆逃出卫国。 湣王又来到鲁国,对鲁王说:“你要以对待天子的礼节侍奉我。” 碍于面子,鲁王心里不悦,嘴上却说:“齐王尽管放心,我国是礼仪之邦,接人待物礼数会周全的。” 湣王一听这话更来劲了,说:“还有一点你一定做到,你必须早晚到御膳房,察看厨人烹调是否符合我的口味。” 鲁王:“一切都是应该的,我尽量做到你的要求。” 湣王:“这些还不够,我进餐时你要站在台阶下伺候着,等我吃完了你再退下去办自己的事。” 鲁君面对这样恬不知耻的一个人,实在受不了了,心想我一个堂堂礼仪之邦的国君,怎能受这样的窝囊气!当即下令不准他继续留在鲁国,爱去哪里去哪里。 又碰了一鼻子灰,湣王然后到邹国。 此时一个巧,恰逢邹君甍世,举国处理丧葬事宜。 湣王说:“邹君新逝,寡人要以天子身份吊丧。” 这个要求新任邹君在丧期也不好说什么,说:“可以。” 湣王像捏住了个软柿子,进而要求新任邹君道:“你要背向棺椁,站在西面台阶上,朝向北面哀哭。” 新任邹君问:“那齐王您在哪个位置呢?” 湣王:“那还用说?你们懂不懂礼数!我要坐在北面祭坛那里接受你的哀哭,举手向你表示慰问。” 新任邹君这时说道:“邹国弱小,不敢烦劳齐王,这事儿就免了,你还是另寻他处吧。”
26、丧家之犬色心起 伸长勃颈盼援军
湣王无计可施,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来到一个叫东莞的地方。 这天,湣王喝得大醉,迷迷糊糊闯进李用的后宅院,一位少女在树阴下刺绣,那女子年方二八,生的唇红齿白,樱桃小口配着一个小巧的鼻子,一双杏眼,闪烁着秋波。 湣王看呆了,竟邪火升腾,过去拉扯,欲行无理。有人上前阻拦,告诉他说:“这是大将军李用的妹妹。” 湣王平日骄横惯了,白了一眼那人,呵斥家人道:“管她谁的妹妹,我是国君,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李用得知气得七窍生烟,万没想到好心收留这个无家可归的湣王,他却妄自菲薄,命卫兵道:“把这该死的湣王推出斩首。” 僚属进言道:“他虽是败兵之王,但也是国君,咱们杀他,日后会有人说咱们以下犯上。咱们不如将他绑在旗杆上,如果老天不灭他就阴三天;如果暴日三天,证明他气数已尽,咱们也好交代。” 湣王被绑在旗杆上。时值七月,一连三天,赤日炎炎,没有人给湣王送口水喝。后来,所有国家都知道了湣王的丑闻,拒绝接纳收留湣王。 无奈何如丧家之犬,最后只好暂栖到莒地行宫避难。 乐毅乘胜进军,夺取了齐国的七十多座城池,只剩下莒和即墨两城。在初攻即墨受挫后,乐毅思考再三,留下偏师缓战,被燕王封为昌国君。 这天,乐毅从昌国府出来,带领一班兵士来到东望山上瞭望敌情,当他看到不远处的烽火台,对属下说:“当初临淄有逄陵城、太公城和昌国城三面围城,各处都建有烽火台,只不过是报告齐王大势已去的消息。” 副官:“现在齐国已被我们占领,只剩下莒和即墨苟延残喘,这烽火台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乐毅:“不可小看那两座孤城,星火也有燎原之势,你认为齐人就甘愿认输,不会卷土重来吗?” “齐王已成丧家之犬,像一只流浪狗般了,饿死街头是早晚的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咸鱼翻身不是没有可能。” “你已被燕王封为昌国君,用不了多少时日,莒和即墨自会乖乖来降。” “现在我要做的,是安抚百姓尽快恢复生产生活。改日我要去画邑,把那个叫王蠋的劝降,他名望非常高,只要他归顺,一切都好办了。” “他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土埋脖子的人了,招降他个累赘干啥?” “你不懂,我们招降他,并不是要他上马杀敌,而是靠他的威望来收买民心,以达到长治久安。” “还是乐将军考虑的周全。” 乐毅:“听说齐王现已逃到了莒城,我们要时时提防莒城方面的动静。” 莒城。 齐国有些原来的侍卫、大臣们听到消息,赶忙投奔到这里来。 湣王落下脚,喘口气,端坐莒宫,大声喝问:“这是怎么搞的?好好的一个国家,将士不努力死战,竟然落到这个地步!” 大臣:“王上息怒,咱们还有即墨和莒城,若救援的队伍到来,我们是可以将失去的土地再夺回来的。” 湣王扫了一圈失魂落魄的大臣,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太子法章呢?他还没从楚国搬救兵来吗?!” 内侍摇了摇头,都说没有消息。 湣王垂头丧气地自语:“唉,法章啊,多半是死了。内无可以扭转乾坤的良才,外无援手帮助,这可怎么办啊。” 大臣:“现在联军已是强弩之末,即墨和莒城是两块难啃的骨头,就是乐毅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攻下,我们只有静待时机。” 湣王:“静待时机,静待时机,等到我死了也等不来时机。赶快再派人去趟楚国,一定要请来援军,要什么条件都答复他,只要援军来了,让乐毅那老小子死无葬身之地!”
27、芦苇荡荡拳拳心 燕兵层层围画邑
画邑。芦苇荡荡,蒹葭苍苍,河水滔滔,杨柳依依。 王蠋在儿子王臧的搀扶下,来到一处高台上,手搭凉棚看向南方。 乌河水滔滔复滔滔,已经不见往日里的景象,舟楫穿梭,渔歌互答的场面销声匿迹,只有芦苇丛里忽而飞蹿出几只野鸭,消失在天野尽头。 王蠋整了整发冠,捋着颤颤巍巍的胡须,调转90度看向东方都城,隐隐王宫影像在目,他的耳边仿佛响着吹竽之声。他长叹了一口气,说:“臧儿,你去把村人们召集过来,我有话要说。” 王臧扶他坐好,说:“父亲你稍等,我这就去喊他们。” 不一会儿工夫,王臧领着一大群村民来到跟前,说:“父老乡亲们,今天我父亲有话要对大家说。” 村民们齐呼啦将王蠋围在中间,一个问:“王大夫,您有事尽管吩咐,我们都听您的。” 王蠋:“乡亲们,我已是个行将就木之人,已经没有多大能耐了。如今外寇入侵,听说齐王也不知所踪。国破就要家亡啊。” 另一个问:“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啊?手无寸铁的乡民,怎能抵挡得了燕军?” 还有一个说:“齐王都吓得屁滚尿流跑没影了,我们这些草民还不就是墙头草嘛。” 面对乡民的议论纷纷,王蠋说:“我们不能束手就擒,要团结起来共同御敌,保卫我们的家乡,迎回我们的大王。我们没有武器,但我们有劳作器具可以抵御,誓死不做亡国奴。” 一个不无担忧说:“是啊,燕军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我们不得不防啊。” 一个站起来说:“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我们豁出去了,一切听从您老的安排。” 王蠋:“那就分头行动吧,如若燕军到来,你们可以借着芦苇丛和大片的河水,出其不意袭击燕军,具体怎么行动就看你们的了。” 乐毅偏师缓战,修书与燕王曰:现在的首要任务,不是夺取即墨和莒城,应修整燕军,禁止侵掠,求齐之逸民,显而礼之。宽其赋敛,除其暴令,修其旧政,使齐地稳定。 昭王同意了乐毅的请求后,一队人马,蜿蜒曲折前行,是燕将乐毅,他带着随从来到画邑。 “站住,你们要干什么?”一村民突然大声喊道。 一众村民堵在路口,不让燕军进入。 乐毅从人群中走出来,拱拱手说:“乡亲们,我们联军是仁义之师,不会加害你们的。今天我来,是想拜访王蠋大夫,请你们让开道路,让我们进去吧。” 一村民大声喝道:“你就是乐毅?哼!你率领的军队杀害了我们多少同胞,你们犯下的罪行不可饶恕,有我们在,你别想踏入画邑半步!” 乐毅:“那都是你们齐王惹的祸,不怪罪你们。” 村民:“你们这些人就是强盗,还敢狡辩。” 军士:“你们别不识好歹,再不让开路,别怪我们的刀剑不长眼。” 村民:“我们大家一起上啊,杀死这些狗日的。” 燕军摆开架势,一时血腥四溅,人仰马翻,一个个村民倒在血泊中。 乐毅带着随从进到村子里,走进几家住户,没发现有人,进进出出几户院落,找到一个老妇人,问:“老人家,王蠋家是哪户啊?我要拜访他。” 老妇人见是兵士,问:“你们是什么人,从哪儿来,为啥要找王太史?” 乐毅道:“我们是从燕国来的,把你们的昏君赶跑了,从今以后,你们就能过上安生日子了。” 老妇人说:“我们这儿没有叫王蠋的,你还是到别处去打听吧。” 一个宅院内,王蠋颤颤巍巍来到门口喊:“臧儿,我已老得迈不动腿了,齐王现在音信全无,王上在,国就亡不了,外面一片厮杀声,你出去打听一下,是什么情况。” 王臧:“父亲,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那齐王,他不听你的劝阻,是死是活不该咱们啥事。” “浑小子,国破家必亡,这点道理也不懂得?” “那我出去看看。” 王臧在父亲的催促下,出门去了。 一队军士在画邑内转悠,挨家挨户询问打听,遇见在街道上的王臧,问:“王太史家在哪里?” 王臧:“你们找他干啥?” “我们要请王蠋出来做官。” 王臧赶紧跑回家中,说:“父亲,齐王要重新启用你了,派了一队人马来找你,现在正在门外等候呢。” “看来我这条老命,要葬送在你这个蠢材手里了。让他们进来我问问。”王蠋怒道。 兵士进入,说:“不是齐王,是燕国乐将军知道太史贤良,来聘你做将军的。” 乐毅进屋,“太史,毅有礼了。” “你来找我何事?” “我已命令军中,环画邑三十里不得擅入,是怕惊扰了太史,想请你老人家出山为将,封万户侯,若同意,这就跟我走。” “我王蠋遭废黜,退耕乡野已久。也没有什么良谋计策,跟你去恐怕也没有什么用处。” “齐王既然不用你,与太史已恩断义绝。当年伊尹先曾事桀。后退归有莘之野。也应商汤之聘。今日太史何不学他,受燕聘用又何妨?” “乐毅将军请回吧。我断然不会跟你去的。” “太史。今日若不跟我走,哼哼,你想想三军屠城的后果。” 兵士:“太史好歹就跟乐毅将军走吧,不要连累了乡亲们。” “胡说。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忠臣不事二君,贞女不更二夫。今日国破家亡,岂可助桀为虐。” “太史决意不去。那我们就屠城了。” 略微沉思了一会儿,王蠋道:“你们既然定要我跟你们走,且先回去,容我考虑一下,也跟家人说说,就是去也要收拾收拾行囊。臧儿,你送列位出门。” 乐毅领兵暂时退去。
28、义不北面齐烈士 一时忠愤独书生
王蠋早已听闻了燕军的暴行,知道燕军是说得出来也做得出来,自己年老体衰,已不能上阵御敌。 附近的百姓们聚集在王蠋家中,七嘴八舌议论着。 王蠋颤颤巍巍走出来,对乡亲们说:“我如投靠了燕军,虽能换得暂时的虚荣,落个叛逆之名无疑,既对不起养育自己的国家,又对不起黎民百姓和子孙后代。老来失晚节,苟且偷生与禽兽何异?” 乡亲:“老人家说得对,我们绝不能投降燕军,可燕人绝不会放过你的,你还是考虑到别处躲躲吧。” 王蠋:“躲?七十二城尽失,我能躲到哪里去?再说我能眼看着乡亲们遭殃吗?” “那可怎么办啊?” “乡亲们不要怕,我已想好了应对之策,你们尽管放心吧。” “有你在,有你的应对之策,我们就安心了。” 夜晚,王蠋打开家门要朝外走,儿子王臧赶紧过来阻拦:“这么晚了,你要到哪儿去?” “我在家闷得慌,想出去走走。” 王臧:“父亲,那我陪着您。” “你们谁也不用陪着我,我这把老骨头硬绑着呢。你们就在家好好待着吧。” 说完,他深情地望着家人们,走出几步回过头来,又朝家门看了几眼。 街道上,有位乡亲认出了王蠋影影绰绰的黑影,说:“王大夫,您吃过晚饭了?” “吃过了。” “您这是要到哪儿去?” “在家闷得慌,我出来走走。” “那您不要走远了,赶快回家啊。” “谢谢,我走不远。” 他磕磕绊绊来到愚公谷中,自言自语道:“愚公先贤,齐国子民拜托您护佑了,蠋是无能之辈,无颜归宿在您的身旁,还是另寻他地吧。” 王蠋来到杜山,找到一颗歪脖子树,解开束腰的布绳,结了个扣,将头颅伸进去”。 乡亲别过王蠋后,赶紧来到王家,对王臧说:“刚才我看到王大夫往山谷中走去了,你赶快去把他找回来吧,这么晚了,免得生以外。” 王家人齐齐出动,一路走一路喊,始终听不到回音。当找到他时,王蠋已经浑身冰凉。 王蠋自缢的消息传到昌国城,“报告乐将军一个特大好消息,王蠋自缢而死了。” 乐毅:“什么?王蠋自缢而死?” “是的。” 乐毅怅然失望,说:“齐国不乏治国良才,不得齐王善用,岂有不亡之理。这样的忠奋之士,要以安国君大礼厚葬,赐画邑为王蠋封地。” 下葬那天,乡邻们挑着箕畚,一点点把他的墓冢加高,并把画邑特产的“粽子”、高阳酒摆到墓前祭奠。
29、田单使出离间计 乐毅投河燕王剑
燕王宫。 燕昭王死了,他的儿子乐资即位,即燕惠王。 惠王向来与乐毅不和,此时有人对惠王说:“王上,乐毅能在半年之内打下七十多座城,为什么费了三年之久还攻不下即墨和莒这两座城池呢?” 惠王:“大概是这两座城池比较坚固的原因吧。” “此事其中必有蹊跷。” 惠王:“乐毅他敢要挟寡人?” “他并不是他没有这个能耐,也不是那两座城池多么坚固,而是想收服齐国人的心,等齐国人归顺了他,自己当齐王呢。” 惠王说:“乐毅的功劳大得没法说,就是他真的做了齐王,也是完全应该的。这个节骨眼上你们怎么能说他的坏话!” “大王如若不信,可以试探他一下。” “怎么试探?” “就这么这么……” 临淄。 燕使者手持燕王剑,对乐毅说:“燕王派鄙人传旨,封乐毅为齐王。” 乐毅把燕王的宽刃平脊尚方宝剑握在手里,看着这把六面菱形,直柄无阁宝剑,眼泪夺眶而出。 燕使者说:“这是燕王授权给‘武业’卓著的大将军宝剑,用以指挥和节制三军,是用上等材料制成的。” 乐毅:“毅感激燕王信任,请回燕王话,毅死也不接受封王。” “您看这剑上的铭文,是‘郾王職作武業鉉劍’,您作为燕国上将军,伐齐总指挥,有资格享有此剑的资格。” “使者大人,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这其中还有一二说道?” “燕王已经不信任我了。” “不信任你还赐予你宝剑,封你为齐王?” “正是这种举动,才验证了对我的不信任。” “此话怎讲?” “你想啊,燕王是怕我自立为王啊。” “何以见得?” 乐毅一脸郑重道:“这脱不了燕王身边的谗言之人功劳,高处不胜寒啊,害人之心不可有,然则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常年征战在外,如今尚有即墨和莒城久攻不下,燕王不起疑心才怪。赐我宝剑,封我为齐王,就是担忧我生二心。” “哦,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明白了。” 乐毅含着一汪眼泪说:“那就请你来做个见证,也好回燕王话。”说罢,他扬起手奋力一挥,将燕王剑扔进滚滚奔流的淄河。 使者:“将军,你、你、你。” 乐毅:“烦请你将所见禀告燕王,乐毅没有二心。”
30、浮来山上银杏树 救命稻草成恶神
莒城。 浮来山上,“大树龙盘会鲁侯”的银杏树下,湣王正搂着银杏树丈量胸围,一庹、两庹……七庹,八拃,“媳妇在哪儿?”他问众人。 原来这棵银杏树有个典故。 个子高的人胸围是七庹,个子矮的人也是七庹。一个书生不相信,亲自丈量到七庹的时候,正好有个小媳妇在树下避雨,他不好意思伸开双臂丈量了,就用手一虎口一虎口量了量是八拃,对人说这棵树的胸围是七庹八拃一媳妇。 这件事传到湣王耳朵里,他丈量银杏树胸围的目的,是找那个传说中的媳妇儿,如丧家之犬的一行人等,正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听到湣王问媳妇儿的事哭笑不得地说:“大王都到这步田地了,还是想法子怎样救国救民吧。” 湣王一脸不高兴,说:“我们有国没有家,如今走到这步田地能全怪我吗?你们这些做臣子的,没有人给我出个好主意!” 有近臣言道:“大王,我们与楚国是盟国,如今到了这步处境,求救于楚的援兵怎么还不来呢?” “楚国也是些见利忘义的家伙,他们见我这样高兴好来不及呢,哪个出手相救与我?!”湣王已经没了原先的傲气,瘫软地坐在地上说。 “咱们齐楚也曾联盟过,跟他们讲讲利害关系,有一线希望咱们也不能放过。” 湣王像看见了救命稻草,喊道:“那就快快快,继续派人去向楚王求救。” 楚王宫,顷襄王在听着齐使的求救词。 顷襄王:“乐毅已经攻下齐国七十余城,几乎尽占齐国腹地,只剩下即墨和莒城。”他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阴笑,“这正给了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 大臣:“大王的意思是,与燕瓜分齐地,吞淮泗,将这二城收入自己的势力范围?” “你说到了寡人的心坎上。”他环视了一下将领,“本王欲出兵搭救齐国,谁可领兵前往?” “大王,齐国咎由自取,惹祸上身的后果,让他们自己尝尝吧。当初他们受秦国诱惑,解除了齐楚联盟条约,不讲信用之人,早灭亡有好处。再说我们救齐国等于得罪燕国,乐毅也非等闲之辈,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尽量避免才是。”一近臣道。 这时,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淖齿愿往。” 淖齿与屈原,就像赵国的廉颇蔺相如,私交甚好。当年屈原多次出使齐国,目的就是齐楚联合对抗齐国,可齐国半途毁约,导致屈原前功尽弃。淖齿恨不能刀刮齐王,这会有此良机,他岂能放过? 顷襄王不知淖齿的鬼胎说:“淖齿将军前往,正合我意。”即刻派楚国军队急行军,救援湣王。 乐毅帐内。 “听说楚国已经发兵来救齐国,参军,你立即动身,去这般告诉淖齿。” 乐毅小声嘱咐参军。 参军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又不无忧虑地说:“淖齿也不是个糊涂蛋,他能按照将军的意思办吗?” 乐毅:“楚军来的目的就不纯,他们无非是来摘桃子的,不用他自己动手摘就能吃到桃子,淖齿巴不得呢。” “将军所言极是,不怕鱼儿不咬钩,我这就去说服他。” 淖齿帐内。 “参军别来无恙,有什么重要事情告诉本将军吗?”淖齿问。 乐毅派来的参军说:“将军,齐王不仁不义,终将受到唾弃。” “我受楚王指派,带兵前来救援齐国,齐王虽然不仁不义,但我要不辱使命。” “将军虎威,只要你一出手,定然会改变战场局势,可别忘了,你是看戏掉眼泪,替别人担忧。” “估计你是来当说客的吧?” “我的确是来当说客的,不过将军分析一下利益得失就明白了。” 淖齿:“什么利益得失?” 参军:“乐毅将军说了,你要是不帮齐国,能把齐王给杀了,我们打算把齐国的一半国土归你,让你做齐王。” 淖齿听后,不易觉察,暗暗露出诡秘阴险的笑意,道:“请转告乐毅将军,淖齿当竭力配合。”
31、湣王欲问退敌策 悬挂梁上活抽筋
楚军到达莒城,湣王出城相迎。 拜相台上,淖齿对齐湣王说:“千乘和博昌之间,方圆几百里下血雨,你知道吗?” 湣王说:“不知道。” 又问:“赢地和博地之间,地裂泉涌,你知道吗?” “不知道。” 再问:“有人对着宫阙哭,去寻找却又见不到人,离开那里却听到哭声,你知道吗?” 湣王还是回答不知。 淖齿杀气腾腾地说:“天下血雨是上天警告你,地裂泉涌是地神警告你,人迎着宫阙哭是人在警告你。天地人都警告你了,可你仍然不引以为戒,怎么能不受上天的惩罚呢?” 湣王连忙打断他的话说:“别整些没用的,现在的当务之急不在这里,将军亲率鞍马,不远千里前来救驾,不知有何计策可破燕军?” 淖齿:“破燕军手到擒来耳。” “那不赶快行动还等什么?!” “时机未到。” “什么?时机未到!我请你来不是逍遥自在的,不帮我破掉燕军,小心我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淖齿一听这话大怒道:“现在明明有求于我,还那么嚣张,你以为我还会怕你个被燕国打废的齐国?就你这恶劣的态度,我淖齿不把你绑了交给乐毅算对的起你齐国了。” 湣王:“你打算怎么样?” “除非答应我两个条件。” “讲来听听。” “齐国归还垂沙之战占据的楚国淮北之地,本次出征军费由齐国负责。” “你敢不出兵帮忙,我大齐事后必定要你付出代价!” 淖齿:“还有一个呢。” “你若能够取得成功,就是要我的头颅也给你。” “好,还是大王爽快。军校官,齐王已经答应了,快把他的头给我斩下来。” 不等军校挥刀,淖齿张弓搭箭,射向湣王大腿,命人将湣王悬挂在莒城宗庙的屋梁之上,然后一刀刀活生生的抽筋。 齐湣王在酷刑之下,哀号两天一夜,才气绝而亡。 结束了湣王性命,淖齿用匣盛了头颅,径直送往乐毅军营。 淖齿哈哈大笑,走进齐王行宫,眯起眼睛,盘算着怎样与燕国瓜分齐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