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到亲人身边去

冷月清辉

过年：回到亲人身边
张店 冷月清辉

我做事总是小心翼翼，心情经常战战兢兢，总觉得自己平凡、渺小，不重要。回老家就完全不同。

小年回老家，爱人说下午先去妹妹家住一晚，第二天再一起去娘家。其实，爱人也是考虑到我的顾虑，才如此安排。因为娘家条件差，仅前院新房子里有炉子。如果在家里住下，爹娘便主动搬到后院冷屋子里去睡，着实让人不安。我们怕爹娘折腾感冒，尽量不在家中过夜。但小年了，我又多想回家陪父母住一晚啊！

“到县城把我送到车站，你去妹妹家，我回娘家住吧？明天你再过去！”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爱人不语。快到县城时，我又说了一遍。爱人急了：“笑话！俩人一起，一起，分开算怎么回事呢！”我默然。

面和好了，饺子馅也已经切好，妹妹笑着把我们迎进屋，递过水杯说：“都准备好了，等你们来了包饺子。先喝点儿水。”妹妹軋饺子皮，我包饺子。过年有的是工夫，包饺子耽误不了唠嗑儿。这点儿活儿，我们姑嫂俩就包了。爱人难得的清闲惬意。妹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大学毕业后在非洲打工，小儿子乐乐小学五年级，放假了，正在家里看动画片。我们聊着家常，气氛如春日暖阳。那时，我说话也好，不说话也好，多说也好，少说也好。一切都是那么随意。那么随意，依然觉得自己怎么样都是对的，都是恰当适宜的。

饭后妹夫和外甥去了老宅。妹妹陪我们去散步。县城的夜晚很安静，仿佛只有我们。天气不是太冷，零下四五度，心里早已经是春天。走到一座小桥上，一位老年妇女焦急地拦住我们：“帮我打个电话吧，我身体不好，水提不动了，让我老伴来接我。”爱人拿出手机，拨号后递给她。打完电话，我们又和她聊了一会儿，知道离她家不远，而且往回走还顺路，爱人帮她把水提到楼下。

我们回到妹妹楼下时，感觉走的时间太短，爱人征求我的意见，是否再多走一会儿？我说：“再走一会儿也行”。我们说着话儿沿着原路往回走。还没走到桥，我就累了，建议回家。他们都依顺着我。呵，他们怎么都那么好呢？让我觉得自己很重要！

离开妹妹家时，妹妹给我们带了挂面、鸡蛋、年糕、还有馒头。为什么带馒头呢？爱人说，回家就上班，没时间蒸馒头。爱人和妹妹说时，我憨憨地笑笑，不说话。他们兄妹情深，哥哥说得自然，妹妹答应得爽快，我也不想回家蒸馒头，就只剩笑了。爽朗的妹妹，就是多年前出现在我文章里的，曾经和我说“一年河东，一年河西”的朴实智慧的女子。在妹妹家的那晚，我们睡大床，妹妹睡客厅里的小床。我睡得特别香，清晨醒来，滑爽轻柔绵软的被子贴着肌肤，幸福感油然而生。忽然想：有我在的时光，多么温馨！那时，我觉得自己很重要！

回到娘家，姐姐正在和娘包饺子，姐姐的胃病好了后，面色红润丰满，干活也麻利。我一边说冷一边准备洗手包饺子。姐姐说：“冷就坐炉子边暖暖吧，别包了。”父亲拿出小小的电暖风机，插上电，霎时，机盘变成火红色散发出暖暖的热。姐夫在家炖好鱼带了来。父亲提前炖了鸡，青蒜沫儿切的细碎均匀，撒在鸡肉碗里。父亲说：“尝尝我炖的鸡”。

所谓亲人，就是真心真意疼你的人、你做的对错都能包容你的人。我们那么想回家，那么想见到亲人们，就是因为在他们面前，我们是那样放松，疲惫放下，警戒放下。过年了，到亲人身边去，暖融融的，把一年的劳累都放下吧。就为这一点，我想，过年多好！如果，如果把身边的同事、朋友、邻居都处得像亲人一般，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