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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店 赵自鹏
一夜与梦相逐的苦楚,终于在清晨里被鸟儿清丽而婉转的叫声挽救。
我摸索着打开手机看了看,虽然四点半多一点儿,但窗外却是渐渐亮起来了。而这鸟儿或许就是看到愈来愈亮的天色,才声色嘹亮地呼唤同伴们开始寻食忙碌了,是不经意间跳跃进我的房间里的吧。
我重又微闭起双眼,竟然慢慢欣赏起鸟儿美妙的歌声了。至于最终所丧失掉的那一丝早起的冲动,或许还是怕这穿衣下床的悉碎声,会破坏我欣赏鸟儿歌声的意境的。你听吧,这鸟儿的叫声时而细语莺声,仿佛呼唤着近在咫尺的伴侣,然后窃窃私语上一番儿,你侬我侬不胜欢欣;时而亢奋嘹亮,如若一个队伍的指挥官,对于手下取得的优异成绩而鼓掌叫好;时而“嘎嘎”地短叫一声便戛然而止,俨然是对侵入者最为严厉地警告。但大多的时间里,这鸟儿还是长歌悠扬连绵不绝的,那股抑扬顿挫的从容,即便是行云流水般的抚琴高手,也未必能将这音韵旋律拿捏得如此到位,不得不喟叹“造化钟神秀”里的神奇与美妙来。
其实,窗外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场景:几棵老柳兀立在小湖的的北侧,几棵玉兰树俯视着低矮的冬青,山楂树和石榴树的树冠已经渐渐丰腴,还有已经生长起来的身材高挑的栾树,都在这“暮春过后万树绿”的当口儿,将所有的树的绿一并组合起来,成为我窗前一道绿油油的好风景。
那种被称为“白头翁”的鸟儿,就喜欢钻进这一片绿油油的树林里,站在那棵高耸挺拔的栾树的树枝上,早早地卖弄起自己婉转多变的歌喉。
像“白头翁”这种鸟,只不过是北方一种最普通的鸟儿,其外形也不过比麻雀的形状大一些,就因为头顶处有一撮白色的羽毛而得此名,至于其学名却是未可知了。
在这里,除去麻雀是再平常不过的鸟类,它们总是成群地飞飞落落,叽叽喳喳的叫声难免令人烦躁。还有胆小的鹁鸪鸟,白日里很难听到声音,即便早晚咕咕的叫上几声也全然没有一点美感。日渐多了的乌鸫鸟,披着一身黑羽,小嘴儿糯黄的模样甚是可爱,但生性的敏感与狐疑还是难上台面儿。倒是这“白头翁”,将自己婉转多变的歌喉发挥到了极致,吸人耳目与魂魄,即便身带吉祥花喜鹊,被逼迫得“喳喳”地表达几声不满后,也只能飞跃到附近的楼房顶上,安安静静地做起听众了。
这鸟儿的叫声是何时开始的我已淡忘,但现在却是每天如闹钟般地在我的窗前按时响起来了,就真是应了“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所寓的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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