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

尹彩云

尊严

博山/尹彩芸

雪花踩着鼓点一样，扑簌簌往下掉，还有两天过年，路上车辆稀少，有了过年的味道。

雪花从早上一直下到中午，进快餐店吃饭的人很少，又到了年尾，明显感觉到大厅的空旷。

“你吃完了吗？”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

“吃完了。”声音很轻。抬头望见一位年轻男士站起来，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坐到年轻人的座位上，拿起他用过的勺子目不转睛吃起来，盘里的菜没动多少，不知是不是年轻人有意留给他的。

这个老人前些日子来过，只听“啊”的一声尖叫，一个美女把餐盘掉到地上。

“血，你看他脸上的血。”美女大叫。

那天用餐的顾客乌央乌央的，没有人注意他什么时间坐下的，吓得那位美女大喊大叫。不少人站起来想看个究竟，老让迅速逃离，餐厅恢复平静。

今天还不到饭点，店里只有几个客人，估计他在雪天里又冷又饿，才进店来避雪找吃的。他身材消瘦，两个腮上各有两抹红色，那红似血一样鲜艳，不是我们在电视里看到的高原红，而是像抹了鲜血。他的头缠着破围巾，把头发耳朵脖子全遮住，只留下一张脏兮兮的脸。他手上戴着一副白线手套，已经黑到看不到底色。穿着臃肿，里面一件棉衣长至膝盖，白底兰花，明显是件女士衣服，外面套一件红色短到腰部小棉袄，脏得放亮。脚上穿一双黑色高筒女士长靴，高到膝盖。这身装束全是捡来的破衣服，看了让人心疼。

我忙点了一份餐端到他面前，我说:“快过年了，你吃这份餐吧!”

他头也不抬，语气坚定地说:“我吃不了那么多。”

我说:“你放心吃，我付过钱了。”

他不说话，低头吃着剩饭，很快吃完，离开桌子，又到柱子后面的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吃餐盘里的剩饭菜，这份几乎没有剩饭。我忙端过去那份餐，我说:“你吃吧！不要钱。”

老人没有说话，低头吃起来，看着他面无表情，大口吃米饭，大口吃菜的样子，心里暖乎乎的。只见他风卷残云一般吃完，起身离开快餐店。

卖饭的小姐姐悄声问我:“吃了吗？”

我说:“吃了。”

“你怎么那么好的心肠？”

我说:“没有多少钱，能帮就帮吧!”

我很敬佩这位落魄老人，他敢进店，敢用餐，他相信店里的人都很善良。

这世间真的有高贵的灵魂，他们只讨口饭吃。这些人不是给社会抹黑，他们是上天派下来考验人心的天使，像雪花一样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