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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高山流云 于 2019-9-6 02:28 编辑
恩师难忘(一)
高青 郑书元
我的启蒙老师,当时三十来岁,中等身材,背有点驼,他的头发与众不同,是黄色的,要是在今天不用染,是典型的流行发色。他那双大眼睛与他的头发相称也是黄色的,老师姓刘,我们称他刘老师,他是本县花沟镇的。
我们是外村的学生,借读在邻村小学念书,刘老师从一年级教到我四年级,后来响应国家公办教师回家乡办学的召唤,依然回他的老家,成了一名领国家工资加工分补贴的乡村教师。
刘老师在学校教我们的四年里,作为一名小学老师,在幼小的记忆里留下了抹不去的记忆。由于当时国家三年自然灾害的影响,自己错过了适龄儿童上学的年龄,正式接受学校教育时已经十岁了,成了班里的“大学生”,就此也不感光彩,还有些羞涩自责,已经懂事不少的我,感到时光对我如此珍贵,学习也勤奋刻苦,老师格外关注和器重我,让我当班里的学习委员,后提拔为班长。
刘老师工作认真,兢兢业业,他是师范学校毕业的高材生,业务能力很强,除了主课以外,音体美课照样得心应手。教学模式是复试教学,工作很累,学生的作业本都是老师用纸张订成的。三年级老师教我们练写毛笔字,学生的练字临帖都是他亲手来写,后来我的书法爱好都与老师的亲自指导和规范练习有关,成为一名书法爱好者。
刘老师离家几十里,家有年迈的父母和妻小,周末他很少回家,把青春年华奉献给了孩子们,无私的付出,赢得了社会的肯定及学生们的爱戴。我们大一点儿的学生在学校成了老师的小后勤,为老师烧水,打扫办公室,老师回家探亲我们夜里守候在他的办公室,成了老师信赖的小帮手。
刘老师还是一位无线电业余爱好者。在教学之余,购买电子元件,义务为人们按装无线电收音机,在那文化生活匮乏的年代,人过着日出而出,日落而归的农家生活,家里有一台收音机是人们梦寐以求的文化精神食粮。父亲与刘老师是好友,经常邀请老师来我家做客,家人把他视为贵客热情招待,他免费为我家安装了一台装有室外天线的收音机,收音机的外壳是父亲的一位木匠朋友特意给做的,装上电子元件和喇叭,接上电池,打开开关,然后调试一下收音机的旋钮,人们即可收听到悦耳的声音了。刘老师为我家安装的收音机,为家里的生活带来快乐,收音机伴随了我们多年,直到全县村村户户通有线广播。
文革开始,读三年级的我,在学校首批加入红卫兵(后改为红小兵),红袖章上的红卫兵三个字是刘老师用毛病蘸着黄漆写上的,脖子上的红领巾,左臂上的红袖章,让我感到无比的荣耀。我被老师提拔为班长兼学校少先队大队长,在刘老师的带领下组织文艺宣传队,编排节目,在学区各学校巡回演出,晚上志愿在附近村子演出,受到广大群众的欢迎。
我们是借读生,外村的学生经常受到办学单位学生的欺负,打架斗殴时常发生,尤其是我被老师提升为班长后,本村的学生尤其是高年级的大学生更加妒忌,在放学回家路上被截住寻衅找茬儿打架,老师知道后严厉体罚了那几个坏学生,学校每每放学,老师送我们回村,雨雪天把我们挨个儿送回家。放学路上留下了老师的脚印,更留下了老师对我们撒下的一颗真爱。
在我读四年级的那年,刘老师响应国家召唤,回他原籍任教,成为一名领薪资加工分补贴的教师。师生依依难舍难离,刘老师临走的前一晚上来我家告别,父母眼泪婆娑,我也失声抽泣,老师说了好多安慰我的话,鼓励我好好学习,不辜负他对我的期望,我默默记在心里。刘老师走了,他带走了我们的思念和牵挂,他的谆谆教诲永远铭记在我心里,直到今天。
我家和刘老师保持着友好的交往,父亲曾经领着我步行去看望他,每逢节假日他也来我们家,我也去过他后来的教学单位。我结婚时曾经授父母指令给他下请柬,邀请刘老师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他的无线电半导体收音机,我也拿来玩玩,收听一段时间。我当了老师后曾多次去看他,他早已经退休,在外地他孩子那边,父母已故二十多载,临终前没有见上我的刘老师一面,带着遗憾走了。
三年前我在旅游途中,接到刘老师病故的噩耗,身不由己不能参加启蒙老师的葬礼而感悲痛,天堂没有痛苦,愿老师一路走好。刘老师的谆谆教诲是我一生的铭记,直到后来自己成为一名教师,里面有老师对我的培养和教育,更有老师对我的期待,在全国第三十五个教师节,慎把此文献给长眠地下的刘老师。
20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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