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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谐趣
淄川 玉静心明
傻狗撵飞禽
大集体时代,一个大队里七张八王十三李,姓氏颇多。乡民形形色色,各具魅力,各占风采 ,各领风骚,就像一大片花,即使不起眼的一朵,也有她独自的姿态和性格。人多故事就多,调侃的坎子也多。
某日,有村民家中痛失亲属。逝者为大,出殡时,即使平素有摩擦的亲戚碍于情面也得去吊唁,送丧。那哭声,说笑不笑说哭非哭,情态也挺难拿捏。
有人发丧,也有人喜欢看发丧。看发丧的人还看出毛窍,私下总结:活人哭死人,傻狗撵飞禽。
有好事者觉得此言颇有喜感,总想拉呱时派上用场,久而不得时机。一次,场院里有鼠露头,老范疾走快跑追之。好事者大喜,发声曰:
要是人能追上老鼠,养猫干啥?真是傻狗撵飞禽,活人哭死人!
喂猪
生产队里,虽按劳力记工,工种却不甚相同。农民生存,就像练武一样,得会十八般武艺。锄地,调基,扬场,饲养,样样都得拿得起放得下。
说的是饲养处喂猪的老汉。老汉姓倪,尽管平日沉默寡言,喂起猪来却是勤勤恳恳。场院北边一拉溜是猪圈,朝阳,通风。老汉每日里这猪圈里来,那猪圈里去,一心扑在猪身上。猪仔眼看要出栏,一头头膘肥体壮,毛色光亮。一日,上级来生产队参观,倪老汉喂的猪得到了好评。有记者问:大爷,猪这么壮,您是怎么喂的?倪老汉白了记者一眼,瓮声回曰:饥困了就喂。
吃寻思
高老三多子,一连生了五个,五个孩子立在屋中,按个头摆,挺像哆来咪。孩子多,劳力少,高老三家境窘困。
时逢雨天,无法出坡。一伙人聚在董大家门楼里下象棋,棋局一摆,激战正酣。观棋的倒比下棋多,都说观棋不语,乡里乡亲的,也都熟络,哪有个不言语的?不仅如此,人多了,还容易说接话。那时人们对生活的憧憬有一个调侃的版本,就是喝豆汁时,喝一碗倒一碗,那日子得有多烧包。高老三的愿望不同,他紧紧裤腰带,用手抿抿嘴巴,说,喝一碗倒一碗多浪费,还不如吃寻思,人,一寻思就饱了,那得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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