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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岁月太河情
张店 华山峰
2015年6月底,外孙放了暑假,上海的陪读人员全部撤回张店。经过几天休整,大女婿决定就近到沂源太河峨庄做短期的避暑休闲游。这次队伍比较庞大,全家共计10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这一天是2015年7月4日。这次行程安排,7月4日去沂源县参观淄博市“6·18”战备电台旧址,晚上入住锦绣谷宾馆。7月5日早饭后赶到淄川峨庄潭溪山,路上经过博山区博山镇、太河镇峨庄古村落森林公园等地,面包车走走停停,边走边玩。这天也是峨庄大集,车一停下,旅游团队人员全部涌到大集上,一边赶集,一边感受当地的风土人情,与摊位上老乡交流,山里人的朴实憨厚性格感染了我们。他们没有生意人那种油腔滑调,花里胡哨的商人气息,交谈起来就像是庄里乡亲,或是老朋友,老相识。这种淳朴的民风扑面而来,给人一种清新之感,在集上买不买东西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这种农村生活的体验和感受。大集是一个充满风情的地方,也是一个展现温情的地方。
在城市住久了的人们,对这方面的感受是很淡薄的,一购物动不动就是这大型超市或那购物广场。但真正到了这农村大集上,看到那琳琅满目的农产品,各种小吃,当地的土特产,就又瞪起了眼珠子,有点眼花缭乱。赶集的、卖货的、讲价声、吆喝声交织在一起,让大家感受到农村经济的繁荣和农民兄弟生活的提高。大女婿说,俺爸这赶集就像串亲访友一样,和老乡啦的那么铁。我大女婿说,俺爸这赶集就像串亲访友一样,和老乡啦的那么铁。我说,这是农村出身的孩子应有的本份,也算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着老乡们,从心里感到格外亲切。
7月5日中午饭前,入住潭溪山宾馆,这是这次行程第二站。根据事先安排,晚饭前大女婿看望太河水库东岸边的一位老朋友,我和老伴一同前往负责照顾外孙小豆包。从潭溪山宾馆去这个村大约有一段距离,尽管山上小土公路弯大坡陡不是很好走,但商务车王敏师傅的驾驶技术老到稳当,不到半小时平安到达,大女婿的朋友老李加村里的支部书记一直迎到村口上。老李的房子恰好建在太河水库东岸的岸边上,院墙上的偏门可直通水库底部,站在院墙上的小门上向库底看去,看到的全是干裂的黄褐色淤泥形成的裂缝,一条连着一条,疯长的野草,一片连着一片,延伸向库底远方,往日水面碧波荡漾,水天一线,水鸟盘旋低飞的景象无影无踪,映入眼帘的是满目苍凉。
太河水库在我的印象中是镶嵌在淄河上游的一颗水上明珠。整个库区太河水库在我的印象中是镶嵌在淄河上游的一颗水上明珠。整个库区山峦迤俪,风景宜人,水质清净。水库两岸群山怀抱,山势起伏,库水一碧万顷,两岸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太河水库水质特别优良,不仅是一项大型水利设施,而且是一处风景秀丽的游览胜地。多年来市政府明令禁垂钓、禁养殖,被市政府规定为我市唯一备用水源。2015年我市遭遇多年未见的特大干旱,库水竟然全部蒸发,想想水库干涸前的美景,老天爷就这么残酷吗,一点也不开眼。到主宾坐下吃饭时,还没有离开这个话题,陪客的村支书记说,从他记事起太河水库干涸这是第二次。他的年龄比我偏小一点,约60岁左右。
第一次应该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那一次干涸我印象也比较深刻,当时就有最后在库底捉到的鲢鱼,一个手推车只能推两条的说法。当然,这个说法有些夸张。从八十年代初期开始,我与太河峨庄这两个秀美的乡镇开始结缘,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两个乡(2010年太河乡、峨庄乡、淄河镇已经合并成太河镇)成了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因公务和旅游,一年总要跑上几趟,与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好像成了老朋友。特别让我回味的,是夏、秋季节的几个月,汽车沿着洪(山)——峨(庄)公路,驶过东太河村后,耳听太河水库支流峨庄溜的山泉水,源源不断的流淌到太河水库里,雨季时流水声震如雷,会传得很远很远,这动听的流水声宛如大自然恩赐人们的一曲交响音乐,如同天籁之音,灌注到游人的耳膜里,滋润着人们的心田。加之看到沟底的白杨树,高大挺拔,苍劲有力,郁郁葱葱,生意盎然,直插云霄,形成了一条独特的浓密的绿化带,一直延伸到峨庄村头,就像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的一道天然绿色屏障。有时候,我让司机师傅把车停到路边,走到沟底直见流水清澈见底,有时候,我让司机师傅把车停到路边,走到沟底直见流水清澈见底,清清凉凉,沟边长满绿苔的石头,水中葱茏树木的倒影,整个构成了一副绿意盎然的清凉美妙画卷。
凡是感受到这些美景的游人,心里是多么的舒畅。对于在嘈杂的闹市呆久了的人们,对心灵无疑是一种很好抚慰和净化。我特别喜欢初春的日子,来到太河、峨庄,车在公路上行驶,透过车窗,一眼望去,天空蔚兰,阳光和煦,风光清丽,春意正浓。置身在于风光旖旎的大自然景色里,感到山野里处处焕发勃勃生机和活力。春叶嫩绿,青翠欲滴,繁花似锦,竞相绽放,连接成一片五彩斑斓的组合,就象一块彩色绸缎,在春风中涌动,淹没了村庄的房舍和农家院落。结伴而至的游人摄影爱好者,来到这里放飞心情,一路观赏、拍照,平日安静的村落变得异常欢腾热闹。这一切都定格在浓浓的春色中,构成一幅美不胜收的图画。另外,原峨庄乡是全国中小流域水土保持治理示范基地,经过这些年来的努力,这里的绿色植被漫山遍野的覆盖着山体,几乎看不到裸露的黄土和岩石,置身于一个天然大氧吧,大口吸着带有草木清香的新鲜负离子空气,给人的感受就是一个“爽”。
从车窗望去太河水库西岸边的豹眼山上,“太河惨案死难烈士纪念碑”依从车窗望去太河水库西岸边的豹眼山上,“太河惨案死难烈士纪念碑”依稀可见。看到这里,我的思路马上联想到1988年7月,市政府在太河水库招待所召开全市工业工作会议,我作为当时电机公司经理徐经尧先生的秘书参加了会议。尽管才四五天的时间,我与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小孙已成了好朋友。小孙家在太河水库大坝北侧河滩上的一个村庄。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个头和我差不多,长方脸,黑里透红,农村出身的孩子忠厚老实,和我特别结缘。有一天晚饭后,我和小孙说,带我去豹眼山顶看看,小孙二话没说,穿着拖鞋,推出了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让我坐在后座上就出发了。自行车要从太河水库大坝的东侧一直骑到大坝的西侧,左拐再上太河水库西岸的山路上。小孙车子骑的飞快,自行车就像玩龙灯一样左摇右晃。小孙说,冯师傅,你坐好,你要相信我的车技。我打趣的说,你只要不骑到水库里,你就是特级驾驶员。自行车骑行约600米左右,到了豹眼山脚下,有一条坡度约60度的上山的台阶路,直通山顶,多少个台阶,我现在没有任何印象了,约在100多个左右吧。我和小孙一口气爬到山顶,当时有一种不到长城非好汉的豪迈感。
我环绕碑座一周,仔细的阅读了纪念碑文,心里默默祈祷“太河惨案”牺牲的烈士们,你们安息吧!我们会永远的怀念你们。后来,我查阅了市志办《淄博市四十年大事记》等有关资料。党和人民没有忘记《太河惨案》中的死难烈士。1984年6月28日,淄博市人民政府公布“太和惨案”纪念地为市级重点保护单位,85年8月建起13.58米高的“太河惨案死难烈士纪念碑”。碑名由时任淄博市政府市长王韬书写,碑文由张店区文化馆馆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侯玉爽先生所书。1986年4月4日,市委市政府在淄川区豹岩石举行“太河惨案死难烈士纪1986年4月4日,市委市政府在淄川区豹岩石举行“太河惨案死难烈士纪念碑”落成揭幕仪式,省政府顾问张敬焘和淄博市委书记赵志浩为烈士碑揭幕。碑文最后写道:抚今追昔,当思江山来之不易,展望未来,应为中央大业作出贡献!革命烈士如山如水,千秋永志、浩气长存!“太河惨案”之所以发生,与国民党顽军头目、国共合作时期国民党顽固派中最卖力的“摩擦分子”秦启荣,以及在他统领下属王尚志有着重大干系。这两人在国民党政府中有着极其复杂的政治背景,他们死心塌地的反共、反人民。“多行不义必自毙。”秦启荣于1943年8月7日在益都县辛莊字村被八路军鲁中军区一团击毙。王尚志因吸食鸦片,1947年7月1日旧病复发死于濰县。至此,“太河惨案”中杀害我210余名抗日将士的两个罪恶刽子手,得到了他们应有的下场。
面包车接近到达峨庄,这时天气完全黑下来了,月亮倒挂在天空,满天的星星调皮的眨着眼睛。车窗外那座马鞍型的山头若隐若现,在云天之间,这就是我市著名的红色旅游圣地马鞍山。马鞍山保卫战,是“一曲气壮山河的抗日高歌”。我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开始关注马鞍山保卫战的有关史料,前后三次登上马我从八十年代初开始关注马鞍山保卫战的有关史料,前后三次登上马鞍山,瞻仰英雄烈士们战斗过的地方和保存下来的指挥部。守山掩体、石碾、水井等遗址文物,每一次都是对心灵、情感上的震撼和撞击。站在山下,望着突兀的峰顶,陡峭的山体,如刀削式的岩壁,让人头晕目眩。当来到马鞍山西南角直达南天门石阶,形如天梯,狭窄陡立,这是通向峰顶的唯一道路,犹如华山自古一条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走在天梯上,感觉两腿颤颤巍巍,脑海闪现出鬼子和伪军当时发动的无数次进攻,都被英勇的八路军击退了,但最终这是失守了。驻守在马鞍山顶的八路军浴血奋战,打出了中华民族的威风,更进一步激起了淄河两岸广大军民抗击日寇的决心。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清明节后,当时的淄博日报有一个“马鞍山保卫战”的纪实长篇连载,其作者就是时任八路军四县(淄川、博山、益都、临朐)联合办事处主任冯毅芝先生与“马鞍山保卫战”的幸存者(时任东北某军工企业的一位党政领导),年代久远,名字没有印象了。在清明节凭吊“马鞍山保卫战”遗址后,合著的纪念文章,文章中有很多感人的细节是第一次披露。在这个长篇连载中有两个细节我印象颇深。一是“马鞍山保卫战”前后,冯旭臣先生的二儿子冯毅芝,在马鞍山上抗日将士们浴血奋战的三昼夜,一直在口头乡的一个山头上,密切关注战斗的进程,始终没有合过眼。四三年十一月九日晚上,这是“马鞍山保卫战”的第一天,日伪军的进攻暂停后,马鞍山上钟鼓齐鸣,燃起的篝火照亮了半边天。这是事实确定的联络信号,山上战士们宣布马鞍山仍在八路军掌控之中。冯毅芝暂时松了一口气,人在阵地在,战友和自己的亲人还在,心里稍有些安慰。但11月10日鬼子攻占了马鞍山,山上的抗日将士们视死如归,血战到但11月10日鬼子攻占了马鞍山,山上的抗日将士们视死如归,血战到底,弹药全部打光了,不得不用石头反击敌人,直到山上的抗日战士及家属绝大部分壮烈牺牲。其中包括冯毅芝先生的父亲冯旭臣(时任益都县抗日政府参议),胞妹文秀,发妻孙玉兰及三个孩子。黑夜来到,马鞍山上死一样的寂静,没有任何声响。战争的残酷,使自己与战友们、亲人们已阴阳两隔,冯毅芝悲痛不已,尽管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仍然忍痛写下了数篇纪念马鞍山抗日将士和自己亲人们的诗篇,显示了一个抗日将士的伟大胸怀和气魄。直到现在,我清楚记得,文中写道:冯旭臣中弹牺牲,冯文秀负伤纵身跳崖,孙玉兰带着三个孩子顺着布条下山,因负荷过重布条被拧断,全部牺牲在山下,冯旭臣一家六口全部壮烈殉国。
1946年为了纪念冯旭臣老先生一家六口的抗日英雄事迹,抗战胜利后,鲁中参议会和行政公署赠“一门忠烈”牌匾,四个苍劲有力的黑底金字刻在门匾当中,下方落款是“鲁中参议会,行政公署敬赠,中华民国三十五年四月”。此匾现存于淄博市档案馆。文中说其中一个孩子半山腰被松树托住。当时在马鞍山下观战的乡亲们反映,上半夜还在不断的哭喊救命,下半夜就悄无声息了。我当时看到孩子被悬吊在马鞍山腰的这段文字时,我双眼模糊了,花季之年的孩子,正是在父母怀中撒娇的时候,而现实中战争的残酷,让她们承载了不应有的苦难,直至夺去了她们幼小的生命。至此,冯毅生先生在马鞍山上的六位亲人,全部壮烈牺牲。写到这里,可以看出我对太河、峨庄这片热土有着不一般的深厚感情。对抗日战争时期活跃在太河峨庄我八路军那些抗日将士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事迹,发自内心的敬仰。从心灵深处觉得应当对这些牺牲的抗日志士以深深的怀念和追思。因此有感而发,一气呵成,写成此文。
在车上,我向旅游团的成员们简单介绍了“太河惨案”和“马鞍山保卫战”的故事,当了一回义务导游。7月6日早餐后,全体旅游团成员赴马鞍山下瞻仰了“马鞍山保卫战”遗址,游览了潭溪山风景区。午饭后返回张店,结束了三天的休闲游活动。
初稿草拟于2016年6月2日。2019年3月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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