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说经历（连载）2

卢军导

我的小说经历（连载）2

山东淄博周村     军导（卢树人）


                  二        到省厅报道

       1985年9月10日，阴云弥漫，细雨纷纷。吃过午饭，我登上了开往济南的列车。

       我的心情也像这阴雨天，没有阳光。从小到大，咱都是在别人领导下工作，从来没有领导过别人。咱没有领导意识，没有领导才能，没有领导艺术，总之一句话，不是领导的材料。现在突然要领导两个外地人一起工作，而且代表省厅，要端起省厅的架子，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眼前一片茫然，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但是我又必须把这件事办好，因为我已得到确切消息，我圆满完成这次任务，我将提升为中层干部。我并不想当官，可是我不去，就被别人耻笑了。

       到了省厅，临清厂和德州厂那两个人先早到了。临清厂是个女人，有三十多岁，长得多少有点出息。德州厂也是个女人，有五十多岁，脸上有横肉，眼里有冷光。潜意识告诉我，这个德州女人有可能是我的克星。我不由抽了口冷气，屋漏偏遇连阴雨，逆水又遭顶头风。此刻她们正与省厅的沈工谈笑风生。

       沈工看了我，眼里有些不屑的目光，这也难怪，咱长得其貌不扬，穿着土气，眼光错乱，一副小鸡刚出壳的样子。

        沈工问了我的姓名，又问我都干过什么工作，当过领导吗？负过责吗？经常出差吗？喜欢交际吗？我都摇了摇头。

       这时德州女人插嘴说，沈工，你领我们去抽样吧，我看他不行。

       我对德州女人立即有了敌意，这就开始向我进攻了。其实平时我就很讨厌这种利用帮腔，来打击别人抬高自己的小人。沈工也叹口气，你这也没干过，那也没干过，那你有没有能力完成这次抽样任务？我很尴尬，我对沈工说，沈工，我没有数，你看我不行，你立即给我厂打电话，让厂里再派人来，我真的干不好，就影响省厅了。

       沈工沉思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你先在小组内部的厂子里抽样，先历练历练。你们明天到临清厂抽样，后天到德州厂抽样，大后天再到济南来。从济南一下火车就直奔省厅来，在省厅招待所住下，我在省厅等你们，我带你们到济南厂抽样，经过这三个厂子，你就有数了。

        沈工真像观音菩萨体贴孙猴子，我感到了一丝温暖。

       沈工说完拿出一些封条，让我们盖上省厅的公章，封条全部由我掌握。这事一会儿就忙完了。沈工又对我说，你到济南长途汽车站去买票吧，明天一早你们就走。你是男的，她们两个是女的，你多辛苦点。我就直奔济南长途汽车站去了。

       买好票回来，天已经黑了，稍微喘口气，那两个女人来了，首先和我套近乎，先问了些家长里短，女人就是这些事。然后德州女人说，组长，咱们这次抽样，好好玩玩，曲阜了，泰山了，咱们都看看。

        德州女人这就给我下套，干扰我的工作大方向了。我微笑着，两位姐姐，可能没有时间。第一，曲阜泰山我们不顺路，那里没有我们的抽样厂。第二，你没听沈工说嘛，整个评比工作一定要在国庆节前结束，让我们尽快抽样。抽完了样，我要写抽样总结报告，写完上报省厅，省厅看没有什么问题，就下发开会具体时间，各厂接通知后，带样品来我厂开会，开会要四五天的时间，真的没有时间玩。

        德州女人说，这样的机会以后就没有了，咱们先玩了再说，国庆节前开不了，国庆节后再开吗，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德州女人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得寸进尺步步紧逼了，看来以后德州女人会像阶级敌人一样和我作对的。我心里恨恨的骂，他娘的。哪里都有这样的捣乱分子。但我仍然笑容满面，我也打起了官腔，我语气和缓，但措辞强硬，我的老大姐，我没有你这个胆量，我的全部意志就是按时完成省厅的抽样任务，别的不在我的考虑之内！我们是出来抽样的，不是旅游的。

       德州女人不高兴了，临清女人也撇了撇嘴，话不投机，她们就很快走了。

2022.1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