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搜索
热搜: 活动 交友 discuz
扫描二维码关注官方公众号
文学云作家报淄博词典
淄博词典天空之城云朵儿云朵儿
查看: 17561|回复: 95

《枯荣枝》正在连载中

[复制链接]

19

主题

115

回帖

922

积分

版主

积分
922
发表于 2023-7-25 14:43: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宋庆法 于 2024-4-29 09:25 编辑

                                                               枯荣枝

                                                                           临淄    宋庆法

         引子

这是一部取材于春秋战国时期齐国政治舞台上,投奔齐国的陈国公子完改姓田氏后,其子孙后代一步步取代姜姓齐国而自立为王的长篇小说。
故事情节并不拘泥于历史事件的真实性本身,而是沿纵向多角度、多层面展开,刻画田氏集团在齐国从寄人篱下,到经过多少代人努力的演变过程。说到这一切,不得不交代一下历史背景。
当年周文王姬昌某日兴致大发,要带领一班大臣到野外狩猎,出发之前郑重其事占卜一卦,卦辞说:所得猎物非龙非螭,非虎非熊;所得乃是成就霸王之业的辅臣
姬昌对占卜结果非常满意,出猎途中果然在渭河北岸遇到姜尚,与姜尚对话中便认为他是个天下奇才,说:“自从我国先君太公就说:‘定有圣人来周,周会因此兴旺。’说的就是您吧?我们太公盼望您已经很久了。”因此称姜尚为“太公望”,二人一同乘车而归,尊为太师。
姬昌死后,姜尚辅佐其儿子姬发,经牧野之战推翻商王朝,被首封东夷之地营丘建立齐国政权,后人尊称其为姜太公。他用人思路打破了西周以血缘关系为基础“尊尊亲亲”的正统思想束缚,还把用人提升到事关国家兴亡的高度,提出“六守”“八征”“六不用”的人才理论。从齐地实际出发,从俗简礼,不强制干涉,且务实地创造了既让齐民乐于接受,又不太悖周礼的新制。
姜太公大多数时间是在镐京做周朝中央政权的“太师”,辅佐外孙周成王姬诵、重外孙周康王姬钊。他的大儿子齐丁公姜伋,也没有到营丘治理齐国,而是一直在镐京担任虎贲之职,统领着王宫卫戍部队。齐国开国后的三十余年,营丘基本上由姜太公的三儿子丘穆公镇守。
姜姓齐国传至齐康公由田姓齐国所取代,田姓齐国从田和开始传至齐王建而亡。
“击鼓吹竽七百年”间,姜姓齐国是怎么被田姓齐国所替代,田齐又是怎样走上灭亡之路的呢?这还要从陈国公子完说起……

                陈国

日月星辰轮回,风霜雪雨更迭。
万事万物时时都在发生变化,世上没有永久盛开的鲜花,最终都化作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本书要说的事情千头万绪,捋了捋觉得,商纣王帝辛,是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那就从他开始说起吧。
他天资聪颖且气力过人,能徒手与猛兽格斗。
他嗜好喝酒,放荡作乐,特别宠爱妲己,一切都听从妲己的。
他让乐师涓制作了新的俗乐,北里舞曲,柔弱的歌。
他加重赋税,把鹿台钱库堆得满满的,把钜桥粮仓装得满满的。
他多方搜集狗马和新奇玩物,填满了宫室,又扩建沙丘的园林楼台,捕捉大量野兽飞鸟放置在里面。
他招来大批戏乐聚集在沙丘,用酒当做池水,把肉悬挂起来当做树林,让男女赤身裸体,在其间追逐戏闹,饮酒寻欢,通宵达旦。
就是这样一位君主,在位期间,经略东南,征讨东夷,将商朝势力扩展到江淮一带,巩固了中原王朝的统治,但其种种举措既在统治集团内部引发矛盾,也动摇了商王朝的统治基础。
后被周武王所率诸侯联军击败,帝辛身死,商朝灭亡。
周武王建立大周朝。
为稳固政治基础,武王除分封族群外,访求前代帝王的后裔,找到了虞朝舜帝嫡裔妫满,把长女太姬嫁给他,并封于陈之株野(后迁都陈之宛丘),让他奉守虞舜的宗祀,是西周朝首任舜帝奉祀官。辖地大致在今河南东部和安徽亳州一带。
有诗曰:“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坎其击鼓,宛丘之下。无冬无夏,值其鹭羽鹭。坎其击缶,宛丘之道。无冬无夏,值其鹭翿。

能够被天下共主武王所封,感激涕零。
论爵位,公侯伯子男,象牙塔下,可谓礼法庇荫之地。
分封制加强了周天子对地方的统治,并开发边远地区,扩大统治区域;分封之弊端,诸侯在自己的领地内,享有相当大的独立性。到了西周后期,随着诸侯国的日益强大,王权衰弱,分封制遭到破坏;春秋时的楚王问鼎,是诸侯国对分封制的公开挑战。
陈国在历经十二世时,这种分封制的弊端凸显。
陈桓公妫鲍重病之时,其异母弟妫佗杀了太子免,并自立为陈国之君。
太子免被杀,窥伺王位以待的桓公次子妫跃欣喜若狂,做梦都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以为当太子的哥哥被杀,这下该轮到自己上位了吧?可做叔叔的当仁不让,根本没把妫跃当回事,杀当朝太子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强占王位,别说是侄子,就是亲生儿子也不行,谁敢环伺就与谁为敌。
妫跃也不是等闲之辈,他知道自己的翅膀还不够硬,表面上规矩服帖,实则等待时机。
一天,妫佗外出打猎,妫跃等待的时机来了,他预先埋伏了杀手,当妫佗进入狩猎场,众杀手万箭齐发,打猎的妫佗成了妫跃的猎物。
妫佗既死,妫跃理所当然即位,是为陈厉公。
生在侯门深似海,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一家人为了个王位,视骨肉之情近乎冷血,将国家闹腾得鸡飞狗跳。
据传,舜两眼都是双瞳仁,以孝行而闻名。他在九泉之下,得知他的后人如此行为,该是泣不可仰,还是暴跳如雷?然而,精彩大戏不断,帷幕后边接二连三出场人物作为,更是让人目瞪口呆。
陈厉公在位的时候,国人厌倦了动荡,基本上相安无事。
南国无边的稻田,稻子成熟了,放眼望去,微风吹拂,掀起一阵阵波浪,在阳光的照射下,稻浪滚滚,像金色的海洋,若遇不上天灾人祸,将是一个丰收年。
熟料到了雨季,淮水起风波,连日阴风怒号,雷雨交加,水势大涨,数月不息。
老百姓房倒屋塌,流离失所,逃难的人群纷纷前往高处,以躲避天灾。
人们有的头戴草帽,身披蓑衣彳亍前行,有的拖儿带女手牵着手,有的妇女怀抱婴儿,不时传出一两声哭喊。
一个关心地问道:“孩子大概是饿了,给孩子喂喂奶,坐下歇会儿再走吧。”
妇人回答说:“大人都没得吃,哪有奶水喂孩子。”
嗨,这孩子生不逢时,赶上这荒灾年月。”一老太太边抹着眼角的泪花边说。
大王也不知赈济一下子民。”
府库里有的是粮食,这会儿也该让水泡霉烂了。”
大伙儿正在议论纷纷,突然有人抱着一颗大树,指着远方高喊:“快看快看,河里有妖怪。”
听到河里有妖怪,都想看看妖怪是个啥样子,大伙儿跟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只见河水涌动,一巨型动物首尾蜿蜒,顺着河道游走,把两岸河堤冲得到处决口,见到的人无一不惊恐之余唉声叹气:老天爷,又是洪涝又是河妖,还让人活不?
与众人一起逃难的人群里边,陈国大夫卞南也在其中,见此情景他目视了一阵子,自言自语道:“状蜿蜿以蝹蝹,海鳞变而成龙也。”
众人不解其意,纷纷围拢住卞南,有人问:“大夫,你饱读诗书,懂得多,这都是什么预兆啊?”
“河中蛇行蜿蜒,龙蛇动也。咱们陈国可能要有大事发生。”卞南捻着胡须,深邃的目光里,透露着些许神秘。
问:“天灾之年我们已经流离失所,国家要发生大事,是人为还是天意呢?”
卞南:“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该来的阻止不了,该走的无法挽留。”
众人更好奇了,问:“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卞南:“好事能变坏事,坏事也能变好事。天意莫测,天机不可泄露。”
大家伙你看看我,他瞧瞧你,眨巴眨巴眼睛,摇摇脑袋,谁也猜不出卞南之乎者也里隐藏着什么玄机。
有人嘟嘟囔囔道:“你说了半天跟没说一样,我们做百姓的,哪管得了这等事情。人这一辈子死活存亡,只能听天由命。”
卞南:“此话不无道理。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统治者如船,老百姓如水,水既能让船安稳地航行,也能将船推翻吞没,沉于水中。”
一众人等望着茫茫水流,不知如何是好。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19

主题

115

回帖

922

积分

版主

积分
922
 楼主| 发表于 2023-7-25 14:45: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宋庆法 于 2023-7-25 14:52 编辑

第一章  陈完出世



厉公即位第二年得一子。
王宫中喜气洋洋,众大臣鱼贯而来来道喜。
厉公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今日他大宴文武百官。
美味佳肴有“五果”(桃、李、梅、杏、枣),“五菜”(葵、韭、藿、薤、葱)外加“六畜”,最后是一道压轴菜“胹鳖炮羔”。
一大夫对厉公说:“君王今天用最好的食材款待,我们深谢了。”
厉公:“众位大臣为小儿的出生到此捧场,我理所应当。”
大夫:“君王喜得贵子,我们也跟着沾光了,呵呵。”
厉公:“来来来,寡人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跟着举杯一饮而尽。
待酒足饭饱之后,一大夫打着嗝问厉公:“恭喜君王喜得贵子,我等还不知小公子叫什么名字呢。”
厉公笑嘻嘻咧开大嘴说:“今年淮水雨季状蜿蜿有异,窃以为是吉兆;我命巫蚬占卜过了,亦言吉兆。恰逢上天赐予我一个儿子,所以给小子取名叫‘完’。”
一大夫一听这个名字,交头接耳一阵,“噗嗤”一声偷笑,元端衣袂上喷了些饭渣。
有人窃窃私语道:“名完?完了,完了。”
厉公听见有人私语,虽猜不透他们说的是啥,想来不是能摆到明面上的话,说:“‘完’是完完全全的意思,就是好让他完完全全继承我的基因,将来继承我的王业,把咱们陈国治理好。”
他的这番高论一出,众大臣听后随声附和,也不便再议论什么,毕竟孩子叫啥名字是人家的私事。
有个大夫一拱手,对厉公道:“还是君王想得周全,公子的名字寓意深远,非常人所能及也。”
“但愿如此吧。”厉公说。
“哇哇哇”,一阵婴儿的哭喊声传来,有大夫说:“听这孩子的哭声多么洪亮,这是在告诉天下‘我来了’。”
“哈哈哈哈”哭声和笑声搅合在一起,众人在孩子的“哇哇”哭喊声里,曲终人散。
这天闲来无事,厉公正在宫殿内教完斗蛐蛐儿。
完圆圆的脸盘上一双大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小脸红扑扑的,就像一个半熟的桃子。
罐内两只红麻头蛐蛐儿,头似红宝石,游丝红斗线,血红牙钳,火盆底项,红金薄翅,六足粗壮,红肉红爪,红须红尾,激战正酣。恰如古语云:红麻黄路刚强,项亦红兮腿斑长。紫翅弯钳剪桑式,诸虫交口莫能当。配得金银二路丝,三秋称虫王。
其中一只蛐蛐儿打斗中被咬伤,急忙躲逃,一下跳出罐外,厉公伸手去捉,蛐蛐儿转身一蹦落在地上,厉公猛扑过去,不料脑袋碰到桌案,疼得他呲牙咧嘴。完在一旁看到老爹的这副模样,恣得拍手哈哈大笑。
这时,卫兵进来报告说:“路过陈国的周太史求见。”
听到天子身边的太史来到陈国,厉公虽为一国之尊,也不敢怠慢。这些人是“上天言好事,下界带福来”的主,若不好生伺候刀笔吏,不定哪儿出点差池,就会被在史册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公侯伯爵子男们谁也不敢惹。
厉公摸着秃秃的脑门说:“快快有请太史大人。”
周太史由卫兵引领走了进来,他长了一张瘦驴脸,发髻高挽山羊胡,眉垂目挑蒜头鼻,两片薄嘴唇张张合合,见父子俩在斗蛐蛐儿,说:“父子同乐,陈侯好雅兴啊。”
厉公道:“哎吆,太史大人大驾光临敝国,鄙人有失远迎,快快请坐请坐。”入座后,两人品着茶盏,随后厉公试探着问:“不知太史到此有何公干?”
太史一边说:“我是受天子差遣路过,顺便拜访一下陈侯,没有要事,也没有公干。在下打扰了,陈侯万望海涵。”一边摸弄着公子完的脑门说:“这孩子浓眉大眼,天庭饱满,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
完尚是个孩子,正在斗蛐蛐儿的兴头上,被这个糟老头子的到来打断,本来撅着个小嘴不高兴,听他这么夸奖,一把拽住他的衣襟问:“请问太史大人,什么是大出息?”
太史知他还听不明白大出息的意思,拉着完的小手说:“呵呵呵,你现在还小,等将来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这孩子就喜欢斗蛐蛐玩。”
“孩子嘛,爱玩是天性,更何况大人不也是爱斗蛐蛐取乐?陈侯可知道哪里盛产的蛐蛐最好吗?”
“他们进贡来的,好像是齐鲁那边的最好吧。”
“是的,蛐蛐以宁阳和临津两地的最为彪悍善战。陈侯可知道蛐蛐有五德吗?”
“呵呵,这小东西还有五德?头一次听说,愿闻其详。”
太史摸弄着胡须,摇晃着脑壳说:“蛐蛐五德,是说它鸣不失时,信也;遇敌必斗,勇也;伤重不降,忠也;败则不鸣,知耻也;寒则归宁,识时务也。”
厉公:“这些德人间几人有,很值得我们参悟啊。”
“所以啊,诗云: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
完听着两个大人的对话不知所云,虎着小脸说:“你们不跟我玩蛐蛐,我自己玩。”
太史:“这孩子天赋秉性,是块好材料。”
厉公哈哈一笑说:“太史精通阴阳八卦,那就请你给这孩子占卜一卦吧,刚才你说他将来有出息,看他将来到底有多大出息。”
太史看了一眼厉公说:“我对阴阳八卦算不上精通,陈侯看得起老朽,那就献丑了。”
他煞有介事当场占卜,卦帖上出现“观”与“否"二字。
厉公不解地问:“这两个字预示着什么意思呢?”
太史眯缝起眼睛,故作神秘状,捋着胡须对厉公解释道:“是为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这孩子将要代陈享有国家。”接着,他又卖了个关子,“但不在本国。”
“太史的话把我搞糊涂了。他是我的儿子,享国也应在陈国,难不成他还能享有个国中之国,国外之国?”厉公问。
太史整了整衣襟,附在厉公的耳旁道:“也不是他这一代人,而是在其子孙那一辈。而被他的子孙取代的那个国家,将会是一个姜姓国呢!”
厉公更加不知所云,说:“太史你就别开玩笑了,自己国家的王位都有朝存夕亡危险,人家哪个姜姓国家能甘愿拱手让位与他?”
“然而事物不可能两全其美,要等到陈国衰亡后,他的子孙才会昌盛。”
这句话,打发的厉公神魂不舍。他脑海里迅速反应着,“陈国衰亡”这几个字儿,像一枚枚钢针刺在心上,但一想到“子孙才会昌盛”,两眼泛着绿光。太史的话虽说是在云彩影里,厉公还是惊讶地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儿子完,脑子里出现后世子孙光宗耀祖的画面。
完听着两个大人的对话,如云里雾中,盖上蛐蛐罐一蹦一跳跑出宫殿门,到外边玩乐去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19

主题

115

回帖

922

积分

版主

积分
922
 楼主| 发表于 2023-7-25 14:51:3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宋庆法 于 2023-7-25 14:53 编辑



斗转星移,眨眼间,完已是龆年。
完生来与众不同,他不满一周岁,呀呀学语时,厉公每天处理好公事,就时常惦记着这个宝贝儿子,一日不见就跟掉了魂似的。
待到蹒跚学步了,完圆圆脸蛋上挂着一对好看的小酒窝,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时滴溜溜地转动着,显示出一股机灵又不失淘气的样子。
大约七八岁的时候,完跟着太傅在苑囿中学打猎。
这处自然环境范围内的苑囿,放养着许多动物,种植的林木参天,池台亭榭曲水环廊,供打猎、游乐、通神明之用,方四十里,可媲美文王的灵囿。
完和太傅在苑囿内转了半天时间,不见一鸟一兽,累的大汗淋漓,问:“太傅,这苑囿里的小鹿都跑哪儿去了,怎么连啊影子都看不见?”
太傅指了指天空的太阳说:“现在是烈日当头,小动物们吃饱喝足都躲在阴凉处睡大觉呢,咱们到别处找找看。”
这天,恰有几个宫女也在苑囿里玩水,她们嘻嘻呵呵玩得正高兴,有一个宫女不小心失足落进湖中,吓得大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其他宫女也被吓得不知所措,听见喊声,完和太傅赶过来一看,太傅急忙要下水去救她,完却一把拉住,说:“太傅别动,看我的。”
他张弓搭箭,对准落水宫女说:“你听好了,若不赶快爬上来,我就一箭射死你!”
水中的宫女听到这话,用尽全力扑腾扑腾几下,很快到达岸边。她上岸后累得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问完:“公子你不救我就算了,为什么我落水了你不让太傅救我,还要射死我?”
完噗嗤一笑说:“假如刚才我不吓唬你,你就不会奋力游上岸。太傅也不会水,那老身子骨又怎么能救你?只有我使出这一招,你自会脱离险境。”
宫女不顾湿淋淋的衣服,连忙说:“那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太傅在一旁对完的举动暗暗称奇,道:“公子能够遇事头脑冷静,不仅救了宫女也救了我,一箭双雕,这一招实在是高明。”
完对宫女说:“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和她回去换身衣服吧。以后在这地方玩,可一定要当心啊,今天如不是遇上我和太傅,你们要闹出人命了。”
宫女们听到这话,急忙搀扶着落水宫女走了。
完对太傅道:“今天出来没打着猎物还有点晦气,不曾想无意中搭救一位宫女,想想也值了,您说呢太傅?”
太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公子你这是收获的最好猎物。”
一阵风儿吹过,湖水荡起层层微波。



厉公的第一位夫人是蔡姬,她是美女中的翘楚,长得是秋水为神,芙蓉如面,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不仅人美,还很有才华,能歌善舞,博通古今,如此貌美的女子,当然很容易招男人稀罕。
蔡姬还是深宫少女时,与众姊妹正在苑囿中游玩赏花,忽而瞥见蔡国朝中有位美男从花径匆匆而过,他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蓄著一头短发,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后,更是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生得风流韵致。
只是瞥了这一眼,蔡姬从此心里头小鹿乱撞,一有空闲,就等在路口眺望;此美男与蔡姬一个照面,也为她的美貌所倾倒,有事无事在蔡姬面前晃悠。
这天,蔡姬愁眉不展,一姐妹已经猜透了她的心事,问:“大公主,何事惹得你愁上眉梢?”
蔡姬长叹了一口气说:“可望而不可及,无言谁会凭栏意。”
姐妹瞅着蔡姬憔悴的脸道:“嘻嘻嘻,明白了。这还不好办吗,改日咱们牵一条红绳,设下绊马索,将白马王子拦下不就是了?”
蔡姬羞红着脸说:“就依你计,快快去准备吧。”
她们布下了诱饵,只等鱼儿咬钩。
美男失魂落魄的样子,沿花径走来,看见地上有一条红绳子,刚要弯腰细看,那红绳子被埋伏在两边的姊妹一扯,美男一个踉跄前扑,“哎呦”一声叫,扑倒站在一旁的蔡姬石榴裙下。美男仰头朝上看,面若桃花的蔡姬顺势将他扶起来。
美男说:“不知是大公主在此,小的失礼了。”
蔡姬:“不必在意,我们是戏玩呢。”
美男:“你们戏耍,可把我吓得不轻,以为谁人要加害于我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此时,那几个姊妹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人早已相互倾慕,眼神含情脉脉,蔡姬见周围没有旁人,依势依偎在美男怀中。美男就势将手伸进她的内衣。蔡姬一个伸颈上引,吐露出殷红舌尖,美男垂首相接。只是热吻,已不能解饥渴。
两人移步闺阁,再次相拥而吻。这会两人放开了胆儿,鸳鸯自配双戏水,各取所需进入了巫山之中。
日后,两人虽不敢明目张胆,时时避人耳目,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蔡王也不知从何处知道这事后,气得要吐血,说:“在宫廷内发生这样的丑事,必成世人笑柄,现在得赶紧想法把她嫁出去。”
王后说:“好事不出门,孬事传千里。这事整的咱们蔡国上下人人皆知了,有哪户人家接受得了?要嫁就嫁得远远的吧,眼不见心不烦。”
“说说容易,嫁到何处为好呢?”蔡王长吁短叹。
王后:“咱们是王公贵族,即使咱女儿有些短处,也不能随随便便找户人家打发了事。”
蔡王:“郑国的公子忽,小伙子长的帅,而且能文能武,至今尚未婚配,他还是郑国的太子,未来郑国的国君,是人中龙凤,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上好佳婿。”
王后:“将来有了小孩,这个孩子就可能是郑国将来的继承人,也就是说将来的郑国国君是咱们的外孙。”
蔡王:“真若婚配成功,蔡国和郑国的关系就更加稳固,也符合两国的利益呢。”
也巧,公子忽到蔡国来访,蔡王问公子忽:“公子,你们王室需要个扫地的人吗?”
蔡王这话说得很婉转,很隐晦,公子忽当时一愣,马上就晓得了蔡王的意思,可他好像没听明白,说:“王室的下人多得很。”
公子忽回答得也很婉转,蔡王便直接说:“我有一女,我想让她给你去铺床,你觉得怎么样?”
蔡王以为说的就很明显了,看你还装糊涂不,谁料公子忽说:“我今天来贵国是谈公事,不是谈婚配的。”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蔡王还是不死心,去问郑国的使节:“你家公子要不要我闺女啊?让他给个明白话啊。”
使节对公子忽提及蔡王的传话,他说:“蔡国强大,郑国弱小,这不是合理的婚姻。大丈夫应当自强,我郑国不是蔡国的附庸,怎敢高攀?”
被公子忽拒绝,蔡王也没辙了,说:“都说皇家的闺女不愁嫁,我就不信嫁不出女儿。”
他对王后道:“听说陈国有位公子不曾迎娶,待我打发人去提媒,若成了,也是两国联姻。”
王后:“那你赶快打发人成行,闺女大了留不得。”
不日,蔡国使者前往陈国,将蔡王女儿夸赞一番,陈王也认为门当户对,答应下这门亲事。蔡姬旋即闪电般嫁给了陈厉公。
按说两国联姻,厉公成了最大接盘侠,蔡姬的旧情就此了结,是最好的结局。可她为人妻为人母后不怎么遵守妇道,常以回娘家探亲的名义,偷偷多次与蔡国的情人通奸,并且一住就是半年六个月。
陈国宫室的人早就听闻蔡姬的风流韵事,只是碍于面子,谁也不去捅破窗户纸招惹是非,只有厉公被蒙在鼓里。
露水妻,旧蓑衣,酒肉朋友,五年的鸡。如此媾合自认为可以瞒天过海,渐渐地蔡姬胆子越来越大,有时候竟然与情夫同撵往返于陈蔡之间,丝毫不避人耳目。
陈国宫室的人见两人藕断丝连,不少人以此为耻辱,早就忍无可忍了。
于是,利用厉公夫人和蔡国情人通奸这个污点,宫室的人煽动百姓说:“一个是淫妇,一个愿意戴绿帽子,我们不能跟着他一起受辱,这样的人不配做我们的君王,我们要拿起武器,捍卫我们的尊严!”
有人问:“那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冲进王府,杀死淫妇。”
“君王的卫队不是吃素的,君王也不会容忍的。”
“那就连他一块杀了,让他戴着绿帽子见鬼去吧。”
大家七嘴八舌,义愤填膺。星火遇到有煽风的,自然轰轰烈烈燃烧起来,从宫室到乡野纷纷起来响应。他们打着“冲进王府,杀死淫妇”的义旗,自然跟随者众。
王宫内外,杀声震天。
厉公问:“怎么回事?谁人要造反?!”
禁卫长转动着眼珠报告说:“这些人高喊着要杀蔡姬呢。”
厉公:“蔡姬何罪之有?无缘无故杀人,这是有意谋反,禁卫军是吃干饭的?马上把这些人给我收拾了。”
禁卫长不敢怠慢,立即率领禁卫军迎战。
有人对禁卫长喊:“你也不知廉耻,淫妇蔡姬败坏国风,我们为国除害,你竟敢为虎作伥,看我们把你也杀了。”
一席话,把禁卫长说的无地自容,他说:“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保卫大王安全是我的职责。”
“你快去禀报那个狗屁大王,戴着帽子擓头皮麻木不仁,他不配做我们的大王。”
禁卫长:“有些话我不敢对大王讲,你们派出个人去跟大王说吧。”
“好,胡三你去跟那个狗屁大王说个明白,也好让他死个明白。”
胡三跟着禁卫长进入王宫。
厉公见来了个陌生人,瞪着大眼问:“你是什么人,擅自进入王宫不知是死罪吗?”
胡三:“怕死就不会进来了。你天天戴着绿帽子,国人早就厌烦了你。”
厉公瞪的眼睛更大了:“什么?绿帽子?什么意思?”
胡三指着龟缩在一旁的蔡姬道:“你问问这个淫妇啥都明白了!”
厉公转身看向蔡姬,她见纸里已经包不住火了,浑身哆哆嗦嗦,话不成句从实说出了一切。
胡三:“这顶绿帽子戴得够结实了吧?你还有什么话说?”
厉公此时如五雷轰顶,待回过神来,一腔怒火骤然升起,把怨恨撒在蔡姬头上,说:“都是你这个贱人惹的祸。”说完,他走到兰锜边,抽出宝剑抵在蔡姬胸口道:“淫妇误我误国。”眼睛一闭,宝剑刺穿胸膛,结果了她的性命。
本以为杀了蔡姬就能平息事端,可暴动的队伍还是不肯放过他,一起涌进王宫。
厉公问:“我已经杀死了蔡姬,你们还想怎么样?”
“还想怎么样?还想要你这条狗命!”
“啊,你们,你们犯上作乱。”
“你就别做梦了,我们没有你这种大王。”
暴动的队伍呐喊着,杀死了戴绿帽子的厉公方解心头怒火。
厉公死了,因公子完年龄太小,尚不能治国理事,王位便由其弟弟庄公继任。
庄公的王位是继承哥哥的,他死后也学着将王位传位给了弟弟宣公。
一连三任兄弟相承,继体而立,赞述先业,克靖厥家,也算是一段佳话。
可从此王位就没了公子完什么事,他只能孤独的在一边洞若观火。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19

主题

115

回帖

922

积分

版主

积分
922
 楼主| 发表于 2023-7-25 14:54:0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宋庆法 于 2023-8-13 09:49 编辑



宣公闭着眼不费吹灰之力享继王位,天天乐得合不拢嘴。
他的长子叫御寇,天生一副帝王之相,自小聪明伶俐,很得宣公喜爱。御寇一天天长大,宣公不由得想起了王室的险恶,他不想再在兄弟之间将王位传来传去,有一天问御寇:“寇儿,你想当君王吗?”
“爹爹你说什么话呢,你君王当得好好的,我怎敢胡思乱想。”
“总有一天我会驾鹤西去,我不想再看到咱们陈国宫室再生内讧,王位从此就在咱们这一枝传下去,你即为长子,我现在就将你立为太子,好世袭王位。”
“寇儿一切听从爹爹安排。”
“记住,你成了太子后,就要谨言慎行,不要让人抓住把柄,还要少与其他公子往来,以免生出是非。”
“孩儿谨记爹爹的话。”
“那好,你就等着继承王位吧。”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偏偏宣公的爱姬嬖又给他生了个儿子款,手心手背都是亲骨肉,宣公手里捧着俩宝贝,思来想去,天平很快就倾斜了,由此卷起的波澜,在宫室里引发出又一场灾难。
完已经是个器宇轩昂贵的公子了,原先他跟御寇形影不离,自从御寇成了太子,突然间两人见面的次数少了,好像御寇有意识躲着他。
这天,完匆匆忙忙来到太子御寇的家,一见面便拜道:“臣下拜见太子!请问太子召唤臣下有何吩咐?”
御寇忙不迭立刻扶起完:“兄长,这里并无他人,我俩兄弟就不用这多礼节了。”
太子御寇和叔伯兄弟完年龄相仿,是从小一块长大的玩伴,他们兄弟间也十分亲近,他俩相互赏识,上至国事,下到家事无话不谈。
完看到御寇脸上的愁容关切道:“贤弟,为何事苦困如此啊?说来看看愚兄能否为你分忧。”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俩到苑囿边走边说吧。”
两人在苑囿内假山跟前,欣赏着潺潺流水,御寇对完说:“哥哥,你说咱们陈国能像齐国一样称霸吗?”
完扫了一眼苑囿里的景物,昂着脑袋看着天说:“呵呵,这就要看你将来治理的国家怎么样了,只要励精图治,国力壮大了,不愁不能称霸。”
这时,一只梅花鹿从竹林里跃了出来,欢快蹦跳着消失在花丛中。两人被小鹿吓了一跳,然后御寇悄悄对完道:“别看我现在是太子,将来继承王位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完知道宣公现在宠爱嬖姬,母因子贵嘛。早早立了御寇为太子,他父王有点后悔了,再加上嬖姬的枕边风一吹,宣公正在废立太子这件事上摇摆不定,很难保证哪一天老爹变卦,废了他这个太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御寇叹息道:“君上欲立款为太子,想必这太子之位是很难保得住,恐怕连小弟的性命也未必能保得住。”说到这里,太子已经哽咽不语了。
完这时也想不出什么方法去帮助太子, 一听这话,完立马把食指立在嘴唇上说:“嘘,当心无处不在的耳目,要是传到大王耳朵里,那还了得!你怎能这样想,王上已经立你为太子,你是合法的继承人,难道王上还能出尔反尔不成?”
御寇低下头,坐在一块太湖石上,嘟囔了一句:“世事难料,一切都很难说,要不信走着瞧吧,老爹已经把我当做一块绊脚石了。”
“嗯,这事主要看你父王的态度如何,只要他不松口,没人敢撼动你的太子地位。如果你父王立场不坚决,偏听别人的谗言,那你可要当心了。”完对御寇说。



王宫内,爱姬嬖身穿淡绿色长裙,袖口上绣着淡红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图案祥,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随意札着流苏髪,发际斜插芙蓉暖玉步摇,淡扫蛾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风情,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指甲上的宝石妖艳夺目,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
她的眼眸慧黠转动着,将玉臂钩在宣公脖子上,娇滴滴说:“王上,咱们的儿子款一天天长大了,你看他长得多像你啊,一定有经国济世之才,你要想办法改立他为太子哦。”
宣公扯下嬖的手臂,一脸无奈说:“我也是后悔已立御寇为太子,若中途更换太子,恐怕遭大臣们的闲话吧。”
嬖说:“哼,你心中就只有御寇!你看他整日里跟完在一起鬼混,指不定哪一天啊,你这个大王的位子也难保呢。再说,你是王上,你说换太子,看哪个大臣敢跳起来反对!”
宣公听到自己的王位有虞,沉思了良久,来回踱着步道:“即使是我想换掉太子,那也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才行啊。”
嬖贴在宣公面颊上,耳语道:“就说御寇和完密谋造反不就成了?”
“好一个爱姬啊,你这个主意好倒是好,虎毒还不食子,我也是肉长的,怎能有蛇蝎之心,无端让御寇平白无故遭劫难,你就不替我想想?”
嬖用鹰一般的眼神看着宣公说:“无毒不丈夫嘛,我也是为你好,为陈国的江山社稷着想,可不是一己私利哦。”
“说的是,说的是。还是爱姬想的长远。”宣公像卸去了一块心病,满脸堆笑一把将妫款拥在怀里,低语道“我一定想办法让你成为太子的。”
嬖:“这还差不多,像个当老爹的王上。”



朝堂上,宣公征求大臣们的意见,大臣们多数不赞成废掉现在的太子,认为御寇没有什么过错,按照立长不立幼的规矩,不出现大的变故,轮不到小儿子款当太子,那不是乱了王法了吗?
一大臣奏言道:“当初周王室兄终弟及引起‘三监之乱’,传子继承制度被逐渐确立,是确保公室稳定的基石,嫡长子继承制无可厚非,废长立幼必然会引发国内动荡。”
听到大臣们的这些议论,宣公说:“王位继承的事,我们兄弟都是兄传给弟,也没乱了朝纲,并不是非要立长不立幼。知子莫如父,我观察款比御寇本事要大得多,所以,更换太子我认为非常有必要。”
既然宣公一心一意要改立太子,满腹狐疑的大臣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反正是人家的私事,多一言不如少一言,明哲保身才是正道,朝堂上装聋作哑不失为上上策。
然而,有一个大臣说:“大王,我对御寇和完跟踪不少日子了,他俩专门避着人鬼鬼祟祟密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去你而代之呢。”
有人就是专门做火上浇油的事,看殡的不嫌殡大,火烧得越旺越好。
宣公瞪着眼马上说:“什么?他俩要造反?你再继续跟踪,若有确凿证据,非宰了这俩小子不可!”
这个奏本的大臣下朝后,找到嬖姬说:“我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在朝堂上捅了御寇和完一刀。只不过王上说要有确凿证据才行,您看下一步怎样操弄呢?”
嬖姬说:“你呀,白食了这么些年俸禄,怎么连雕虫小技的事也办不了?”
“微臣迂腐,一时还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说话间,嬖姬从兰锜边经过,眼睛里顿时放出绿光,说:“你找几个武士,以教御寇和完练武为名,说他们在王宫内私藏武器,还怕找不到罪名?”
“太子习文练武完全由太傅掌控,外人插不上手啊。”
“你可以对太子说,太傅能力低下,另外给他找个好的老师,不愁太子不接受。”
“这事儿非同儿戏,万一弄砸了要有杀头之祸的。”
“你还相信不过本夫人?”
“不敢不敢。”
“真要出了差错,有本夫人替你兜着,你就放心大胆的干吧。”
大臣领命而去。来到太子府,见御寇正在院内舞剑,说:“太子,你的功夫真的厉害。”
御寇收住剑,握住剑柄道:“哪里哪里,太傅教的我只学了点皮毛。”
“太子啊,我今天来是奉大王旨意。”
“哦,是奉了大王的旨意?”
“是的,大王说太子的武艺不见长进,另给你找了个练武老师,那人十八般兵器样样在行,保准把你教的有万夫不挡之功。”
御寇愣愣地看着这位大臣,说:“现在的太傅好好的,大王怎得突然之间有此想法?”
“那还不是希望你继承王位的时候,有各种治理国家的才能吗?不要辜负了大王的期盼。” 这位大臣如此说。
“既然大王定了的事,我无话可说。请转告大王,一切听命就是了。”
大臣朝府外等待的人摆摆手,众人将各式兵器搬了进来。
御寇逐一察看,忽然发现了什么,问:“这兵器上怎得都刻着人的名字?”
“这个嘛,都是别人曾经使用过的,所以刻上了名字。”
“这些名字我一个都不熟悉啊。”
“没关系,使用过的兵器都磨合开了,使用起来更顺手。”
大臣离开了,御寇怔怔立在原地,无奈的摇摇头,不知如何是好。


不几日,这个大臣在朝堂上奏报宣公说:“大王,太子府内私藏很多武器,恐怕有所图谋吧?”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有什么证据证明太子府内私藏很多武器?”宣公追问。
大王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查探便知。”
那还等什么?!”
宣公派去的人很快便将太子私藏的武器找来,说:“大王,就是这些武器。”
众文武大臣知道这是蓄意栽赃陷害,一个说:“太子习武防身的武器,有什么大不了的。”
另一个道:“就这几件武器能说明什么?怕是有的人别有用心吧!”
别有用心?你们看看这些兵器上,都刻着不知什么人的名字呢!”
名字还不是随便刻吗?”
宣公叹了口气说:“太子即使私藏这些武器,量他也成不了气候,此事到此为止。”说完白了那个大臣一眼。
嬖姬听说了朝堂上的发生事,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说:“我就不信了,没有法子扳倒这个太子!咱们另想个办法吧,下手再狠一点才好。”
曾经一块密谋的大臣说:“娘娘,你可学学戴胜鸟。”
戴胜鸟?让我学一只鸟?!”
大臣:“让你学戴胜鸟,不是让你做戴胜鸟。”
怎么个学法呢?”
大臣:“戴胜鸟不善筑巢,会抢夺啄木鸟的巢穴,它的实力不如啄木鸟,但会在啄木鸟巢穴中喷溅自己的粪便,把巢穴弄得臭烘烘的,啄木鸟无法入住,巢穴自然就归戴胜了。”
嬖姬:“你的意思是让我拿自己的名声做赌注?”
大臣:“这个办法娘娘可以采纳也可以不采纳。”
嬖姬:“现如今也只能走这步棋了。依我看,不使出杀手锏,难以让大王和众文武信服,你去这么办吧。”
嬖姬与大臣耳语了一阵子,嬖姬给大臣一只她穿的鞋子,大臣往袖口里一揣,脸上现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19

主题

115

回帖

922

积分

版主

积分
922
 楼主| 发表于 2023-7-25 14:56: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陈完奔齐



太子府内。
御寇和公子完在演奏韶乐《南风歌》:“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赋吾民之财兮。”
一曲终了,完说:“昔有虞氏舜作《大韶》之乐,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乐曲,我们要好好继承下去。”
御寇:“哥哥说的极是,这样美轮美奂的乐曲,是天下第一乐章。”
完:“韶乐和以律吕,文以五声,八音迭奏,玉振金声,融礼、乐、歌、舞为一体,是以表达对天神的歌颂与崇敬。配上钟、磬、埙、笛、箫、排箫、古琴、筝、木鱼、鼓等乐器,金、石、土、木、丝、革、匏、竹8音,达到交响共鸣的感受。”
谈论交流一阵乐曲后,御寇送公子完出来,御寇说:“哥哥,你就再坐一会儿吧,咱俩有说不完的话呢。”
“我也很想跟你在一块儿多待会,你我之间有说不完的话题,现在时间不早了,天上的星星都在注视着我们呢,不便在此久留,以免让人生出猜忌。”公子完说。
御寇:“哥哥多虑了,咱俩在一块只讨论韶乐,又不牵涉宫廷斗争,别人猜忌那是他们的事。”
完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没有其他人,低声道:“你还不明白你现在的处境吗?一旦被人抓住把柄,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那倒是,咱们随时提防着就是了。”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一件黑咕隆咚的东西,从墙外飞进来,正巧落到凌霄树枝上,树枝一弹,又落在完的头上,“呱唧”一声落在地下。完捡起一看,是只女人鞋子,说:“半夜里被人扔进来这个不祥之物,恐怕不是好兆头。”
他俩正在疑惑这只鞋子,一队巡夜的卫兵路过,完喊住他们,说:“你们发现什么可疑人没有?是谁将一只女人鞋子扔进来的?”
“报告公子,我们没有发现可疑人等,请将此物保存好,若抓住人犯后对质就是。”
卫兵离开了,御寇一脸凝重,对着漆黑的天空长叹不已。
夜晚的王宫内,各色人等停下走动,只有灯火依然通明,不时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咕咕”鸣叫。
宣公喝得醉醺醺,拥着嬖姬要亲吻。
嬖姬用手臂挡着,说:“王上,酒气太大呢。”
“呵呵,是你今晚没喝酒的事,你若也喝了酒的话,就闻不到酒气了。那好,咱们这就就寝吧。”
宣公就势将嬖姬拥入在床帏间,一番云雨事毕,感觉浑身乏力,不久已经进入酣睡状态。
嬖姬眨巴着眼睛却没有入睡,她听着呼噜声,摇了摇身边熟睡的宣公,见没有任何反应,从被窝里钻出来,下床时大喊:“我的鞋子呢?我的鞋怎么少了一只?”
“半夜三更的,鞋子长腿了不成?你再找找。”宣公迷迷蒙蒙地说。
嬖姬假装找了一圈,穿着一只鞋子,一瘸一拐地说:“壸闱找遍了,就是没有。”
“难道王宫内招贼了?值班武士给我到处搜寻。”宣公命令道。
值班武士被人领引着假装到处搜寻,不一会儿来到太子的院落,一眼就看到御寇和完正对着一只鞋子说话,大喊一声:“你俩说说,这鞋子是怎么回事?”
御寇一摊手道:“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扔进来啊。”
“不知道是谁扔进来的?”
“是啊。”
“哼,人赃俱在,你俩还敢耍赖?”
完说:“什么耍赖不耍赖的,黑咕隆咚的就有人扔到这儿一只鞋子,我俩还要问你们呢。”
“不用你问,你俩知道这是谁的鞋子吗?”
御寇:“你这话说的,一只破鞋子,我们怎的知道是谁的!”
“实话告诉你们吧,今夜王宫里嬖姬娘娘丢了一只鞋子,在太子府上找到了,你俩就等着看好戏吧。”
拿起来直奔王宫。
完和御寇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哥哥,是我不好,多留你在这儿一回,惹出一地鸡毛。”
“不要多说了,想想下一步怎么应对这事儿吧。”
“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值班武士进到王宫说:“娘娘,是不是丢的这只鞋子?”
嬖姬正光着一只脚呢,立马穿上说:“就是这只鞋子,你们从哪里找到的?”
“禀大王,是从太子那儿找到的。”
“啊,鞋子怎呢会跑到太子那儿去?!”宣公怒气冲天。
嬖姬哭哭啼啼,“大王,太子他他是想干什么呢?”
“管他想干什么,先给我关押起来再说!”



不几日,宣公亲自审问御寇:“父王已经立你为太子,你私藏武器的事我不追究罢了,王宫内你还图谋不轨,被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父王,孩儿冤枉,我从无非分之想,这一切都是被人栽赃陷害,望父王明察。”御寇跪在地上说。
“哼,栽赃陷害?谁栽的脏?谁陷害你?都到这种程度了,你百般抵赖也无济于事,今天我就废了你这个太子!”宣公佯装怒气冲天。
御寇拱手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做太子了也要自证清白。”
“你打算怎样自证清白?”
“用时间来证明。”
宣公一挥手说:“你还有时间吗?来人,太子密谋不轨给我立即处死!”
“大王不可。太子心地善良,他怎能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我看这里边定有隐情。”太傅在一旁为御寇鸣不平。
一看太傅在为御寇说话,宣公用手指着他道:“你不说这些则罢,我让你做太傅,你是怎么教的太子?今日个也要追究你的连带责任,你还有何话可说?”
整个朝堂没人敢求情了,太子御寇就这样被处死。
款如嬖姬所愿,当即被立为太子。
处死御寇,宣公急急忙忙回宫,把这一大好消息告诉嬖姬:“如你所愿,我已经立款为太子,你就是当今王后了,这下可以不必天天愁容满面了吧?”。
嬖姬脸上荡着满意的笑容,说:“我们娘俩托王上恩宠,了却了一块心头之病。”
“呵呵,废立太子,还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别人叽叽喳喳没有用。”宣公说着,就将嬖姬揽入怀中。
亲热一番后,嬖姬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说:“御寇是死了,那个如影随形的完还活着,可不要小看了他的能量,指不定哪天要咸鱼翻身呢!”
宣公心头掂量了一会儿,说:“完已经是惊弓之鸟,有御寇的下场,早已吓破了胆,他敢兴风作浪,我连他一块收拾了。”
嬖姬:“王上今日留下祸患,如同放虎归山,不如斩草除根,省的后患无穷。”
宣公:“爱姬说的也是,待我抽出空来,找个理由,就算他有九个脑袋,也一同砍下来。先不想这些了,快快与我享乐吧。”
是夜,宣公与嬖姬颠鸾倒凤,太阳老高了还懒在床上不起。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19

主题

115

回帖

922

积分

版主

积分
922
 楼主| 发表于 2023-7-25 14:57:10 | 显示全部楼层


公子完听闻御寇的下场痛哭不已,大喊一声:“太子啊,是我连累了你!没有了你,往后我也必将会大难临头。天下之大,何处是我的容身之地?!”
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倾泻而下。
他在田野里狂奔,登上一处高台高喊:“防有鹊巢,邛有旨苕。谁侜予美?心焉忉忉。中唐有甓,邛有旨鷊;谁侜予美?心焉惕惕。”
一老者身披蓑衣,见到雨中的完,说:“公子啊,害得我到处找你,你却在这儿。”
“是太傅啊,我,我,我……”完欲言又止。
太傅:“如今的事,老夫也无能为力。”
“太子御寇被诬陷致死,他们能放过我吗?”
“乌云底下,雨点啥时候放过一片干土?今日淋不着的地方,明日可能就是汪洋。”
“太傅啊,我现在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天无绝人之路。”
“望太傅赐教。”
“你暂时可以投奔别的国家寻求庇护。”
“去别的国家寻求庇护?”
“是的,这样可以暂且明哲保身。”
“这儿是我的国家,是生我养我的土地,我哪儿也不去。”
“等着引颈受戮?”
“太傅,引颈受戮又如何,我若投奔到别的国家苟活,定会让天下人耻笑。”
太傅眼睛望着远方说:“最好是去距离较近的国家,楚国怎么样?”
“楚国是姜姓国家吗?”
“不是。楚为芈姓熊氏。”
“不能去。”
“去郑国怎么样?”
“郑国是姜姓国家吗?”
“不是。是姬姓诸侯国。”
“我不能去。”
“去宋国怎么样?”
“宋国是姜姓国家吗?”
“不是。当初被天子封为公爵,国君子姓宋氏。”
陈完:“我还是不能去,要去也是投奔姜姓国家。”
太傅:“为什么非要投奔姜姓国家呢?”
“周太史曾经给我占卜过,姜姓国家才是我相宜的落脚之地。”
太傅:“岂不闻《礼记王制》云:‘东方曰夷。’夷者,柢也,言仁而好生。万物柢地而出。东方‘有君子不死之国焉’。北方的齐国是个姜姓国家,齐王正在挟天子令诸侯雄霸一方,你可到那儿去试试运气。”
太傅从袖口掏出一块玉璧,递给完:“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不赶紧躲过这场灾难,悔之晚矣。你把这块玉璧献给齐王,作为见面礼,估计他会善待你的。”
身边发生的一幕幕,完想到了他小时候周太史的卦辞,自己本是带有翅膀的天使,作为皇室成员,却无法自行完成飞越,难道这就是时机?风带来了雨,是时候离开这座帝国大厦了。
完接过玉璧,双膝跪地:“太傅保重,完告辞您老人家了。”
太傅将自己的蓑衣披在完身上,说:“去吧,去吧,去翱翔蓝天吧。”



陈国都城关隘,到处张贴着捉拿完的告示。
完行走在僻静小路上,走走停停,生怕被官差发现。
一道闪电光下,原野里隐隐有一户人家,完披着蓑衣,悄悄来到近前,轻叩门扉,随着“汪汪汪”的狗吠声,出来一老者问:“公子要找何人?”
“老人家,我乃一落魄书生,今日个从此路过,又遇天降大雨,可否留小生暂栖一夜?”完不敢实话实说。
老人家看他也不像是歹人,遂打开门,道:“穷家寒舍,如不嫌弃,尽管住下便是。”
完谢过老人,环视一遍宅院,自己从一个王室富贵人家来这儿躲避,篱笆墙、茅草屋,躲得了今日,逃不过明日。他也没带什么行囊,怀里只揣一块玉璧,感觉玉璧把周身凉了个透。雨继续下着,屋子里阴冷潮湿,完打了个寒颤,肚子里“咕咕”响了几声,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几顿没吃饭了。
炊烟袅袅,看门狗“汪汪”的叫声此起彼伏,完警觉地注视着院子外的动静,他不敢合眼,怕一入睡醒来是个什么情况。
这时,老汉喊他:“公子,农家人就是粗茶淡饭,你过来将就着吃点吧。”
“谢过老人家,我不饿。”
“别客气了,赶了一天路,能不饿吗?凤儿,你给公子盛上饭。”
一串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好来,爹爹。”凤儿盛了一大碗米饭,端给完说:“公子,吃吧。”
此时,完才看到屋子里有一位姑娘,他问:“这是令爱吧?”
“正是。她娘死得早,就我们爷俩。凤儿也不小了,至今也没有嫁人,她说要给我养老送终,我这个老不死的,也是连累了这孩子。”老汉说着说着,眼角挤出几滴泪。
昏暗的灯光下,凤儿低首带羞,完看向她,虽是一村姑,长得白白净净,并无娇艳姿媚,不失文雅秀美,她正在偷偷用眼神瞄了几眼完。
昨夜完通宵没有合眼,第二天,完还没有起床,老汉说:“凤儿,你去看看公子怎么还没起来,让他出来吃饭。”
凤儿本就希望多看完几眼,便爽快地答应道:“好来,爹爹,我这就去叫他。”
凤儿快步走向完睡觉的屋子,慢慢推开门,只见完囫囵个儿躺在床上,但两只脚丫是光着的,急忙退回到室外,轻轻敲了几下门,喊:“公子,起来吃饭了。”
完:“我也没带什么盘缠,坐享你家饭食,实乃惭愧。”
老汉:“穷家寒舍,公子不嫌弃就好,粗茶淡饭,能填饱肚子就行,不必客气了。”
完:“吃了饭我就赶路,多谢你们父女。”
老汉:“公子说的什么话,现在雨继续下,你就住在我家,等不下雨了再赶路也不迟。”
是夜,雨停了,月牙儿挂在天空,旁边围着许多星星,时不时眨巴着眼睛。半夜里他辗转反侧,思来想去,哪儿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呢?此时,齐桓公正称霸四方,背靠大树好乘凉,他想趁着苍茫夜色逃奔齐国,投靠齐桓公避难,但他不知道能否收留他。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19

主题

115

回帖

922

积分

版主

积分
922
 楼主| 发表于 2023-7-25 14:57:4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宋庆法 于 2023-8-4 07:32 编辑



天亮了,完一骨碌翻身起床,打算去跟老伯告别,只听的“咚咚咚,咚咚咚”一阵紧一阵的敲门声传来,门外的人高喊:“快开门,快开门。”
老汉听到喊叫声,打开门一看,是一帮官兵,说:“你们找谁啊?”
“昨夜跑了一个逃犯,有没有藏在你家?”官兵不由分说,一拥而入,到各个房间乱找。
完见无法隐蔽了,从房间里走出来,官兵问:“你是干啥的?”
凤儿淡定地抢先说:“他是我丈夫。”
“你丈夫?不说实话的话可是要吃官司的。”
“你们可以打听打听里长,我们一家人里长最清楚。”凤儿不慌不忙。
一个官兵怀疑他们的身份,问:“你说他是你丈夫,他身上有啥记号?”
凤儿:“自己的丈夫身上哪里有疤有麻我还不知道吗?他脚上有一颗黑痣。”
官兵不容分说,上前指着完说:“把鞋子脱下来看看。”
完犹犹豫豫脱下鞋子,果真露出一颗黑痣。
老汉和完都没想到凤儿会说出这样的话,完见凤儿回答得天衣无缝,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心平气和的对官兵道:“我们乡野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安分守己的本分人,你们当官差的没白没黑也不容易,进屋坐下歇会儿吧。”
官兵见找不到疑似破绽,也就不再盘问,呼呼隆隆离去了。
完疑惑不解地问凤儿:“姑娘,你咋知道我脚上有一颗黑痣?”
凤儿莞尔一笑道:“昨天我去叫你吃饭的时候,你躺在床上光这两只脚丫子,我正好瞅见了,虽不敢明确是颗黑痣,我也是急中生智豁出去了。”
“多谢姑娘搭救之恩,容我日后相报。”完一拱手道。
凤儿说:“公子说这话就见外了,谁要你报答呢。”
老汉上下打量了一番完说:“公子,你果真是官兵说的那个逃犯?”
“老人家,今日我不得不实话实说了。我是前陈王的儿子,名字叫完。朝中那些事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现在的陈王借故杀死了太子,我受到连累,不得已逃出来躲避,没想遇到你们父女俩搭救,让我逃过一劫,今生今世没齿难忘。”完当庭跪拜。
老汉双手扶起完,说:“现在官兵到处搜捕,你不若暂时在我家住下来,日后再作打算。”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就是给你们父女添麻烦了。”



完在老汉家住下了,农家活他什么也不会做,老汉却忙得不着家,不是到后山砍柴,就是拿着农具到田间劳作,家中就剩下凤儿和完。
这天,完觉得实在无聊,又听不到凤儿的动静,站起身来隔着窗想看看凤儿在干啥。这时,凤儿正在窗下刺绣,图案上是一对鸳鸯。凤儿一抬头,正好与完四目相对,凤儿看到完的神情,低首抿嘴一笑。完说:“凤儿姑娘绣鸳鸯呢。”
“民间女子就只会绣这个,别的不会呢。”凤儿一边绣一边回答。
完深情一笑,指着图案道:“你绣的这两只鸳鸯是静态的,应该有点动感才好。”
“啥是动感呢?”凤儿问。
完转身进屋,来到凤儿跟前,说:“你可以将这只雄鸳鸯绣出展翅欲飞状。”
“俺才不呢,俺就要让它两个终生厮守。雄鸳鸯一翅膀飞了,雌鸳鸯多孤单啊?!”
完也做了个无奈状。
凤儿说:“俺这是好有一比呢。”
“比什么?”
“亏你还是个公子哥,连这个都猜不出来。”凤儿看着完抿嘴一笑。
完的眼睛以示不知所措,道:“是不是比得我们俩?”
“那还用说嘛。”
“凤儿姑娘,我孤身一人漂泊在外,配不上你啊。”
“你说的什么话啊,我看咱俩就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
“如此,我要多谢姑娘怜爱了。”
“那你还等什么?”
“我,我……”
“我什么我,人家的心早已献给了你。”
说着说着,两人就搂抱在一起,房间里只有听得一阵骚动。
晚上,老汉瞅瞅完,又瞅瞅凤儿,说:“我看你们俩有夫妻相,公子如不嫌弃,就带着凤儿远走高飞吧。”
“爹,你说啥呢!”凤儿猝不及防,被她爹的话羞得一脸红晕。
完起身说道:“这可万万使不得。我孤身一人在外漂泊,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似这等婚配之事,容我考虑考虑再说。”
“那倒是,终身大事不是儿戏,你考虑好了再定,认为不合适的话,权当我没说。”老汉也觉得此事是比较仓促。
晚间,完躺下后,翻来复去睡不着,他脑海里出现了凤儿绣的鸳鸯图,琢磨着凤儿说的话,越想越觉得凤儿话里有话,再说两人有了肌肤之亲,老汉也对他很满意,这样下去不是自己的初衷。想到这儿,他悄悄披衣,趁着夜色,走出这户人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19

主题

115

回帖

922

积分

版主

积分
922
 楼主| 发表于 2023-7-25 14:58:1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宋庆法 于 2023-8-4 07:39 编辑



一条河横在面前,码头上灯火映现官兵的身影。
一个嘟嘟囔囔说:“这么晚了,有谁还会过河,折腾的我们连个安稳觉也睡不成。”
一个打着呵欠说:“完这小子好巧就从我们这儿过吗?”
另一个似乎是个兵头道:“咱们这些人啊,就是这么个命了,辛苦辛苦,心不苦命苦。万一若是完从咱们眼皮底下逃走了,咱们一个个脑袋要搬家,还是小心为妙。”
完躲在黑影里听到这些话,心脏蹦蹦直跳。
突然有个喊:“有人。”
另一个问:“哪里有人?”
“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影钻进了韦丛。”他指着不远处的黑影说。
“走,快过去看看。”
二人快步走过去,手拿长矛对着芦苇丛咋呼道:“什么人?快出来!”
这时,一阵悉悉索索声,“喵喵”传出几声猫叫。
“嗨,我以为是人呢,原来是母猫叫春,也不挑个地方,吓我们一跳。”
“我说老弟你呀,你呀,尽没事吓唬自己,咱们还是赶快回去躺下睡一觉吧。”
“也是,要不等会儿当头儿的那个催命鬼过来,咱们连迷瞪的工夫都没有呢。”
完屏住呼吸看到眼前这一幕,那个冒充狸猫叫的黑影直奔自己而来,他刚要起身逃跑,黑影是那样熟悉,小声问:“是凤儿,你怎么跟来了?”
凤儿:“公子,你半夜出来,我在后面悄悄跟着呢,怕你有个闪失。”
完:“我有闪失是我自己的事,你跟着不成个累赘吗?”
凤儿:“公子你说啥呢?你若有闪失,不就是小女子的闪失吗!昨晚我想好了,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了。”
完:“哎呀呀,什么时候啊,你说这种话!”还是伸出胳膊,将凤儿揽进怀中。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要尽快想办法过江。”
“夜里没有船,怎么过?”
“白天有船也不敢过。”
“那该怎么办啊?”
完把凤儿紧紧搂在怀里,暗自琢磨着怎样才能过河。
这时,太傅教他的那首诗在鸣唱:“谁谓河广,一苇杭之。”
诗归诗,太过于浪漫;现实归现实,太有点残酷。他折断一截芦苇,心想,这芦苇是空心的多好!想着想着,计上心来。他尝试着用上端较细部分的苇节,对着较粗的苇节慢慢捅竟然捅透了。他靠近河边,小心翼翼滑入水中,嘴含中空芦苇,向对岸游去。
“公子等等我。”凤儿看到完越游越远,急得喊出声来。
完不得不返回,问:“你会游水吗?”
“女孩子家有几个会水的?俺不会。”
“那你就赶快脱身回家吧。”
“俺不,俺就要跟着你,你去哪儿俺就去哪儿。”
“你可真粘人!”完又折断一截芦苇,鼓捣了一阵子,“你来试试,看能不能行。”
凤儿在完的搀扶下,嘴含一截中空芦苇,慢慢走入水中。
水越来越深,已经达到完的项下,忽然凤儿一脚踩空,水没过头顶,凤儿呛了水,扑腾起来。完怕岸上官兵听见,抓住她的胳膊使劲往水中摁,凤儿越是挣扎的厉害,不一会儿工夫,凤儿不挣扎了,完还是紧紧抓着她的身体不放,可这样他就游不动了,他知道,凤儿已经没有半点气息了。
“凤儿,对不起了,是我连累了你。”说罢,完松开手,凤儿的身体迅速沉入水下。



完上了岸,回头看向淮河,漩涡套漩涡流淌着的水,真可谓是辛酸泪堪比河水一样多,河水包容丰满,也隐藏着骄横与暴涙。
他要扭头往前走,可脚步还是停了来,他的眼前不断播映着风儿在河水中挣扎的画面。凤儿死了,永远见不到爹爹了,她爹爹也永远见不到凤儿了。
“不行,我不能这样离开。万一她爹爹寻不见凤儿,将我的实情告诉官府怎么办?官府一定会派人赶过来追杀我。”完心里嘀咕着,想到这些,毅然返回河中,游向对岸。
天尚未明,完回到凤儿家,迎面遇上凤儿爹早起。
“一早起来寻不见你们俩,我正拿急呢。”
“哦,老伯,我出去探了探风声,凤儿不在家吗?”
“不在啊,怕是见不到你,她也出去寻你去了。”
“不用怕,她寻不见我,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那你赶快到屋里烤烤衣服,你看你这浑身湿漉漉的。”
“好的,咱们快进屋吧。”
凤儿爹在前,完跟在后边,进屋凤儿爹取出火种,引燃一堆柴草,完脱下衣服烤着。
火烤干了衣服,烤的完脸上滚烫。
“凤儿咋还不回来?”
完:“我这就穿上衣服去找找她。”
“这孩子可是我的依靠啊。”
“我懂得,你先去里屋歇着吧”
“凤儿不回来我心不安啊。”
完不由分说,将凤儿爹连推带拉拥进里屋,顺手将屋门带过来,又用一根棍棒将门别死,对着里屋说:“老伯,对不起了,你的恩德让来世回报吧。”
“你要干什么?”
完不作声,而是将燃烧的柴草用木棍摊开,然后转身走出。
不多时,这处茅草屋燃起熊熊大火。
完又顺着原路过河,逃出陈国地界,也不敢掉以轻心,距离齐国还远着呢。完的目标是向北,向北。现在他不必夜行晓宿,可以大大方方行走在路途。
天色微明时分,农家的大公鸡在山脊“喔喔喔”叫着,太阳刚露出一半脸,群山构成一幅水墨画。
完在山间行走,他顺着阳光朝远处看,宛若走进了世外桃源。山头奇崛的形状,一个个如花朵般宛如仙子映入眼帘。
完问一个同行的老者:“大伯,你们这儿的山顶上,怎么都长着‘花骨朵’啊?”
老者:“哪是什么‘花骨朵’,那叫‘崮’。”
完:“‘崮’?造化天工,神奇的形态,这是上天赐给人间的神奇明珠。”
老者:“看样子你是个识文解字的人,口音也像个南方的,你只身一人要到哪里去呢?”
完:“不瞒您老,我是陈国人,摊上家中变故,我一个读书人养活不了自己,实在汗颜得很,现如今只能到齐国去投靠亲友。”
老者:“世事无常啊。你到齐国去,也不远了,但要过沂河。”
与老者道别后,完来到沂河边,他的脑海中出现了“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条河又宽又深,完招呼一位船夫过来。
船夫划着船靠近岸边,问:“你要过河去干什么?”
完恭敬地回答说:“我要到齐国去,投靠齐王。”
船夫满不在乎地指着河水说:“这条河只不过是一条普通的河流,河水并不湍急,你都不能靠自己的本事渡过去,你去投靠齐王,能有什么用处呢?”
完对船夫说:“船夫,您说的并不对呀。您不了解世上的万事万物,它们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规律,各有各的长处,也各有各的短处。”
船夫:“哦,你还一肚子大道理啊。”
完:“道理不在大小,比方说,勤勤恳恳的人忠厚老实,他可以辅佐君王,但却不能替君王带兵打仗,因为带兵打仗需要计谋和气魄;千里马日行千里,天下的骑士有谁不喜欢,可是如果把它放在室内捕捉老鼠,那它还不如一只小猫顶用。”
船夫:“你说的尽些实话呢。”
完:“宝剑干将,是天下少有的宝物,它锋利无比,无坚不摧,削铁就如同削泥,可是给木匠拿去砍木头的话,它还比不上一把普通的斧头。就像你我,要说抡桨划船,在河中行驶,我的确远远比不上你;可是若论经国济世,恐怕我要强过你了。”
船夫听了完一席话,连忙说:“你让我长了不少见识,快快上船吧!”他心悦诚服地请完上船,送他过河且未收银两。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19

主题

115

回帖

922

积分

版主

积分
922
 楼主| 发表于 2023-7-25 14:59: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宋庆法 于 2023-8-4 07:42 编辑



完下船后,沿着一条峡谷一刻不停地来到大峰山上,悠悠白云环绕,密密林木掩映,隐隐出现一个村庄,街头有几个老汉在晒太阳。
“请问各位长者,这是什么地方啊?”
见是一个生人问话,一长者说:“这儿啊,叫逯家岭。”
“我要到齐国去,该走哪儿啊?”
戴瓜皮帽长者:“到处都是拦马墙,要走就走风门道关。”
“拦马墙是什么墙?”完不解地问。
长者:“就是齐国修的城墙,我们当地人都叫它拦马墙。”
“明白了,谢谢各位长者了。”
正午时刻,完来到山之巅的一个垭口处,风门道关就在眼前。
“站住,干什么的?”守关兵士大喊道。
完:“我要到齐国去。”
守关兵士:“这儿不准任何人通过,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霹雳尖悬崖峭壁,山风呼啸。
“这儿应该是条商道吧,怎么不让人通过?”
守关兵士:“你懂什么?!自从齐侯夹谷会盟以后,该关只准各国来往使节通过,你有通关节符吗?”
完:“没有。”
守关兵士:“那你在这里浪费什么口舌?再啰嗦一刀砍了你。”兵士说着,挥了挥手中的大刀。
无法过关,完没有办法,只得到别处寻找能通过的关口。
不知走了多少时日,完来到一座叫大岘山的地方,这里的关楼为二层三拱门建筑,宏伟高耸、巍峨壮观,门南北有陡峻的大道,关门内走廊平缓,关口左右为绵延望不到头的石砌城墙,关门上方正中央有三个鲜红大字:穆陵关。
他知道,再往北就是齐国地界了。完刚要过关,被守关兵士拦住,问:“你是什么人?要到哪里去?”
“我是陈国人,要到齐国都城见齐王。”完没什么可怕的了,实话实说。
兵士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见他孤身一人,想到从这里过关的使者们,都是乘坐车马,且有随从若干,吼道:“齐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恐怕是个奸细吧。”
完:“你们看我哪里像是个奸细,我只不过是一个落魄之人,现无家可归,要齐王将我收留混口饭吃罢了。”
一关长模样的人对他说:“呵呵,无家可归的人多了去了,若都来投奔,我们齐国不就成了收容院了?”
完:“长官,我跟你们说实话吧,我原来是陈国的公子,因国内动乱我不得不出来躲避,找个暂且栖身的地方,相信你们齐王会收留我的。”
“哎呦呦,一计不成又耍一计,现在又冒充什么陈国公子,大概是个坑蒙拐骗之人,先把他抓起来,禀报大王听候发落。”
完听到这话,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也不再跟他们多费口舌辩解了,他被五花大绑押解,朝齐都临淄而去。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19

主题

115

回帖

922

积分

版主

积分
922
 楼主| 发表于 2023-7-25 15:00: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陈(田)完



齐国诞生在西周初期,周武王为了酬谢周朝的功臣和宗室,大行分封制度,首封身为师父的功臣吕尚于营丘(后改称临淄),国名为齐。因国君为姜姓,故又称为姜姓齐国。
太公就国营丘后,因应当地风俗,简化礼节而修政。发展工商业,利用当地鱼盐之利,人口大增,使齐国成为东方大国。
姜姓齐国开疆拓土,世袭至东周时期,姜齐桓公在管仲的辅佐下,攻灭谭遂两国,北杏会盟、与鲁会盟、鄄地会盟、幽地会盟、葵丘会盟,救援燕国,柽之会与重建邢卫,贯之会、阳谷之会与召陵之盟,首止之会、宁母之会与洮之会,为了称霸忙得不亦乐乎……
临淄城内。
桓公和楚国达成和议,结束了“召陵之盟”回国后,与夫人蔡姬来到申池苑囿,这里是齐国的皇家园林。苑囿茂林修竹,荷花盈塘,水榭楼台,金碧辉煌,水中能划船,林中能射猎,是齐君和大臣们游乐、打猎、避暑的绝佳场所。
蔡姬将那一头乌黑秀发挽成扇形高髻,头上戴着锏镀金凤簪,银镀金嵌宝蝴蝶簪,朝阳五凤挂珠钗,赤金盘螭嘤珞圈,脖间戴着圣尊翡翠珍珠项链,耳上坠着纯黑水晶吊坠,中指上戴着白玉指环。
黑黝黝的耏水河,在苑囿内蜿蜒流淌进宽阔的镜湖,水面上映着天空的白云,倒映着岸边的杨柳,也映着高贵华丽的蔡姬。桓公搀着夫人蔡姬的手,乘上停泊的一叶小舟,有说有笑划进水中央。
桓公问:“夫人,你们蔡国有这么大的苑囿吗?”
“哎呦,我们蔡国可不敢僭越礼法,苑囿不超过十里,哪能与咱们这儿的苑囿规模相比。”
“蔡是个小国,僭越礼法周王一定会惩罚的。”
“是啊,咱们齐国即使有僭越行为,周王也会睁一眼闭一眼的,不敢怎么样。”
桓公捋着胡须说:“那是自然。”
蔡姬用手撩拨着船舷边的水,问:“大王你会水吗?”
“寡人从小惧水,不曾学习水游。夫人你呢?”
“我虽是个小女子,很小就学会水了。宫里的人都喊我是条美人鱼呢。”
“哈哈,你确实是条美人鱼,要不寡人怎能答应你父王,将你嫁给我呢。”
“大王当真惧水?”
“是的,我不会骗你的。”
“那我试试你到底怕不怕水。”
说罢,蔡姬故意晃船身,桓公在小船上被摇晃的东倒西歪,面如土色,急令蔡姬:“你不要摇晃了,寡人真的很害怕。”
见平日里威武的大王身如筛糠,蔡姬以为是他装样,便摇晃得更加起劲了。桓公此时恼怒万分,色声俱厉让她停止摇晃,蔡姬方知大事不妙,说:“王上,我是逗你玩呢。”
“什么?你用这种方式逗我玩?是成心想要我的命吧!回宫,明天就把你送回蔡国。”
桓公回到宫中,第一件事就是让蔡姬收拾细软,打发人将蔡姬送回娘家。
蔡侯一看自己的女儿惹恼了桓公,问大臣们:“女儿自小性喜打闹,出嫁在外也改不了脾性,被齐侯送回来了,这可怎么办?”
有大臣出主意说:“王上,这是齐侯一时生气罢了,可差人到齐国去当面赔礼道歉,齐侯气消了,当会和好如初的。”
“依齐侯的性格,未必能接受道歉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齐侯不会不念及旧情的。”
“那就试试看齐侯有什么反应再说吧。”
于是,蔡侯几次三番派人来赔不是,桓公也有打算接回蔡姬的意思,但嘴上却果断拒绝。
蔡侯见没有回旋的余地,也一气之下转而把蔡姬嫁给了楚成王。
桓公知道了此事怒不可遏,联合宋、鲁、陈、卫、郑、许、曹七国,一同攻打蔡国。紧接着,联军一鼓作气,同时进攻楚国。
楚成王万万没想到,接了个二手货反而招致齐国进攻,说:“屈完大夫,你去联军那边讲讲情,我把他的蔡姬还给他,不要进攻我们了。”
屈完:“齐侯正在火头上,靠几句言语怕说不动他。”
“你去试试,他不撤军我们就跟他死斗到底。”
屈完接受了成王使命来见桓公,说:“我们楚王没有招惹你,是你把蔡姬主动退回的,蔡侯不得已做出的事,怎么能怨恨我王呢?”
桓公挥挥手道:“屈完大夫,你说的是有些道理,但我忍不下这口气啊。”
“忍不下这口气,你可以找蔡侯理论。”
“事已至此,我就不再追究了。你既然来了,我让你看看联军的阵势吧。”
桓公带着屈完一同观看联军的阅兵式。各路联军依次出场,旌旗猎猎,战鼓雷鸣,他的目的,是要以此震慑楚国。
“屈完大夫,你看到了吧,这样的联军你们荆蛮之地一朝一夕就可踏平。”桓公一脸得意。
然而屈完并没有显露惊恐状,依然不动声色地说道:“如果齐以德安定诸侯,天下无人能敌。如以武力操控天下,楚国以方城山为城,以汉水为护城河,只怕你们也是吃不消的。”
“屈完大夫说得对,我本无意对楚动武,是蔡侯那小子欺我太甚。以德安定诸侯才是我的本意。”
“看来齐侯有撤军的念头啦?”
“是的,楚王派你来,我也要给你个面子嘛。”
桓公见楚国也不是好欺负的,便与屈完达成结盟协议,讨伐之事就此偃旗息鼓。
回到齐都,桓公一肚子火还没有发泄完,卫兵进来报告说:“禀报王上,穆陵关边防抓到一个奸细,已押解到过来,他自称是陈国人,口口声声要求面见王上。”
“一个奸细,你们自由处置吧,我正有要事与大臣们商讨,哪有工夫见他?!”桓公一挥手,将卫兵打发出去了。
只听的宫殿外有人大声嚷嚷:“王上有令,哪儿来哪儿去吧,别在这里耽误工夫了。”
“麻烦你再通报一下王上,就说我是陈国王室的人。”
卫兵:“你竟敢冒充陈国王室的人,脑袋不想要了?还不快走!”
“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走了,一定要见到齐王。”
卫兵无奈,又第二次进来报告,桓公说:“国与国之间来使,应该正大光明行事,怎能派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来?”
管仲说:“王上,夜猫子进宅,来者不善啊。他掩人耳目,悄悄来访,指不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来求助您呢。”
“那么好吧,我就见见此人是什么来头。”
说完,桓公率领一班文武大臣,从“金銮殿”移驾“点将台”。
完被引导着进入殿内,远远他就瞅着宝座上的那个人,只见他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靴,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挺直的鼻梁,面如青铜,不怒而自威。
见到桓公扑通跪地,摘下身上的玉璧呈献上,说:“齐王,我是前陈王的儿子完,现陈王将太子杀害,另立了新太子,说我与原太子同谋不轨,欲加害于我,特来贵国避难,敢请大王收留,在下不胜感激。”完叙说了来龙去脉。
“你说你是前陈王的儿子完,我们相互又没谋过面,只是凭一块玉璧,让我怎么能相信你呢?”
“哦,我忘了,我随身携带照身贴呢。”
“那你呈上来让寡人瞧瞧。”
完从身上拿出经过打磨、外表光滑的竹板——照身贴,上面刻画着完的图像和几个简单文字,侍者接过,递给桓公。
桓公接过照身贴仔细对照了一番,又将照身贴递给管仲,说:“这么说来,你当真是前陈王的儿子了?”
“在齐王面前我怎敢造次,纵有天大的胆,也不敢糊弄您。”
桓公本来对“召陵之盟”时的陈国大夫轩涛涂,欺骗糊弄自己这个诸侯霸主的行为余怒未消,得知陈国的变故,想到自己也曾避难于莒的往前,不免生出惺惺相惜,同病相怜的恻隐之心,认为将来陈完也有可能继承陈国的王位,觉得这是一个送上门来讨伐陈国的理由,也为自己的霸业传扬名声的好机会。
听陈完讲述了事情经过说:“公子来投奔我,是对我的信任,也是对大齐国的信任。”
完:“我就是信得过齐王,才冒死来投奔的。”
桓公:“哈哈,好,好。公子还有什么要求吗?”
完:“我与御寇虽是叔伯兄弟,他死的太冤枉了!”
桓公:“这个好说,有寡人替你们做主,过段时间一定要让陈王付出代价。”
然后对身边大臣道:“既然陈公子远道而来投奔于我,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咱们先为公子接风洗尘吧。来来来,寡人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仲父管相。”
完望向管仲,他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琉璃的光芒。
“见过管相。”
管仲微微点了点头,说:“青年才俊啊。”。
“那个叫鲍叔牙。”
完有看向他,黑亮的头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见过鲍大人。”
鲍叔牙:“公子路途辛苦了。”
陈完:“我能活着来到齐国,已经是奇迹了,今又有幸与各位大人相识,更是不幸中的万幸。”
桓公还要一一介绍其他人,被管仲用眼神拦下了。
他俩去往一边,桓公问:“仲父为何要拦我?”
管仲:“仅凭他自言自说,怎能够完全相信他是陈国宫室的人?”
“那怎么办?”
“可以考验他一下。”
“怎么考验呢?”
“等会儿设宴招待他,看他的行为,就可以知道他是否真实宫室的人。”
“这好说,让能做卯、戠、册、沈、胣、伐、岁、胹、烄、燎、箙、刏、焚、俎的全能司庖易牙亲自操厨,用八盘五簋,豆叶牛肉羹;苦荼羊肉羹;薇菜猪肉羹;麦饭脯鸡羹;米饭犬兔雉羹宴招待。”
“嗯嗯,仅此就能看出端倪。”
宴会开始前,侍者持匜等待众人一一洗手,另一侍者递上帕巾,桓公看着完最后一个洗手,盥中弃水瞬间变浊,笑道:“公子虽然指上带污,但很懂得沃盥之礼呢。”
完:“整日生活在王室,略知沃盥应有的礼节。”
桓公默默点了点头。
摄衽浴漱后,桓公高冠博带,着深衣坐五重席,管仲鲍叔牙坐三重席,陈完等众人坐二重席。匕、柶、勺、斗、瓒、刀、叉、箸一一摆放,菜品特别上了白鳝和缠丝鸭蛋,箪食壶浆一应俱全。
坐毕,桓公从甎中取一块冒着热气的肉放到簋里,扫了众人一眼,说:“今陈国公子完初来我国,我用最高规格接待他,有各位大臣作陪,不知公子有何感想。”
完:“来到这儿,我就有了家的感觉。”
桓公:“说得好,好客齐国欢迎你,宾至如归,且将他乡作故乡吧,往后这儿就是你的新家。”
完起身拜谢道:“齐王如此厚恩,完有栖身之地,当如再生父母,我没齿不忘鸿恩。”
桓公:“我们齐国也是酿酒的故乡,陈公子,你觉得这酒怎么样啊?”
完:“‘五齐三酒’我略知一二。‘泛齐、醴齐、盎齐、醍齐、沉齐’未经过滤,比不上‘事酒、昔酒、清酒’用茅草过滤过。这酒当在‘三酒’之列。大王您说我说的对吗?”
“哦,呵呵,看来陈公子对酒颇有研究啊。”
“嗨,谈不上研究,长在宫室,周旋于卿大夫之间,三天两头与酒打交道,是舌尖上的味蕾告诉我的。”
“那好,今日个咱们畅怀痛饮。干,干。”
酒过三巡,筵过五味,不知不觉已到掌灯时分。
桓公对管仲道:“今日宴饮,为陈国来的公子接风洗尘,意犹未尽也,相国,咱们是否可以继续举火欢宴?”
管仲与桓公对视了一眼,没有作答。
完看出了其中的玄机,立刻说:“齐王对完已经是恩重如山,天色不早了,来日方长,王上保重龙体要紧,还是早点歇息吧。”
桓公心中已经有了底,摆摆手示意他坐下:“陈国还有你的什么亲人吗?”
完:“嗨,一言难尽,早先陈国发生的事,想必大王也都知晓了,现在只剩完孤身一人,无牵无挂。”
桓公:“那好,你暂且住下,等有时间我与大臣们商议一下,给你安排个差事干。”
完再次起身拱手:“能够在齐国谋个差事安身立命,完别无他求,在此先行道谢了。”
完对在座的以一拱手道谢。
这些日子,陈完没有享受过如此丰富的菜肴,自然感动不已。
管仲对完说:“公子,齐国的菜品可符合你的胃口?”
完对管仲一拱手:“虽说与陈国的口味有不同,到哪山砍哪柴,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完会慢慢适应的。”
管仲:“那就好,那就好。看得出来,大王非常赏识你,不要辜负了大王的一片爱心。”
完:“那是自然。我所担心的是,各位王公大臣也如齐王一样包容我。”
管仲:“上不宽大包容臣下,则不能居圣位。草木有情皆长养,乾坤无地不包容。齐国上下和谐包容和谐,与万物同生长,王公大臣们都有着宽大心胸。”
完:“这我就无所顾虑了。”
宴会结束,完谢过齐王和宰相,踏着铺地花纹方砖走下点将台时,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沿着台廊树木卷云纹瓦当滴下的雨水,来到排水道口处,水打着漩涡流到城外的河沟。
他抬头望着高大城墙,心里嘀咕,周天子的城墙高“九雉”,齐国虽是诸侯国,都城城墙的高度当在“七雉”以上,更何况小城的角楼在夜色里仿若琼阁一般,处处无不彰显着霸王之气派。
他自言自语道:“我们陈国是公爵,城墙不敢逾越‘七雉’礼制;齐国只是一个侯爵,城墙堪比周王的‘九雉’,今来投奔齐国,算是走对了路子。”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更多主题

作家报(鲁ICP备18040151号-9)|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作家论坛|报坛|网络作家网|网络作家网|网络作家网|作家报论坛 ( 鲁ICP备18040151号-9 )|网站地图

GMT+8, 2024-5-1 05:27 , Processed in 0.112958 second(s), 23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4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